世人伤他，千刀万剐，终究不及她一个眼神。
——宸璃
宸璃第一次见到三殿下，是在金龙族。
那会儿他本是偷偷的去看母亲一眼。
母亲不记得他了，他却不怪她。
他知道，如果可以，她也有很多的无奈。
他希望她过得好一些，失去记忆的金龙族皇后，就过得很好。
那个男人纵使很坏。
可他看出来了。
那个男人很爱她。
如此，她会过得更好一些。
他偷偷的躲起来。
金龙族很大，路线很绕，好在宸璃记性好，很容易就记住路，他混进侍仆的队伍里，只是今日似乎有什么活动。
被催促着，宸璃看着手中的盘子，有些头疼。
“愣什么，还不快走。”是一个清冷的嗓音。
宸璃抬头。
就看到了那人白皙的侧脸，是少年人的装束，眉目清雅，一身浑然天成的孤孀冷傲。
宸璃偷来的次数多了，知道这人名叫九卿，是太子祁夜现在特地重视的朋友。
宸璃只看了一眼，就随着众人离去。
端的盘子放在指定的地方上，他们便可以退出去了。
而那时候，宸璃看到了凤族三殿下。
月色下走过来的姑娘一袭月白色的长裙，笑起来明媚灿烂。
月色衬托得她格外清幽，清新脱俗。
宸璃在她身上看到了光。
仿佛自带着光的人。
有时候一眼足以让人对这个好奇，好奇而存在吸引。
他开始打听这位三殿下。
知道她选侍仆的时候，没有思考的就参加了。
她慵懒的靠在美人塌上，一双漂亮的眸子散漫的看过来。
宸璃知道有很多人都在期待着被选中。
听闻这位三殿下脾气可比剩下的那些都要好。
她选中了他，说出来的话也足够直白。
“你真好看。”
只因为好看，所以选择了他，就是如此，没有理由。
偏生，却也足够了。
她说，“你叫宸璃，宸是北极之位，未来，你可要做万众瞩目的那一个。”
可她明明知道，他不过是一个奴隶罢了。
是奴隶，又怎么能万众瞩目呢？
他情不自禁的靠近她，到最后爱上她。
偏生这个女人眼底无爱恨，这是宸璃后来知道是。
起初他没有强求。
后来成了执念。
只可惜那人眼底丝毫都看不到他。
他到底有些心思，趁着她不防备的时候拉她入了幻境。
在幻境之中，她们本就是一对爱人。
他用卑劣的手段得偿所愿，虽然美好，却并不快乐。
在离开幻境之后。
宸璃却不知道，顾茶没了幻境之内的记忆。
她忘记了幻境里的的一切
她依旧遥远。
很近，却又很远。
本该如此，他做了一个荒诞的梦，醒来回到了现实。
顾茶不记得。
不知道这一世她和宸璃根本没太多的交集。
她从不曾爱上一个少年。
那时候也没有耐心去教导一个少年。
只是照着正常路线。
只是后来一个少年，背负了一切，没有爱恨。
只有余生不甘。
粉团子骗了顾茶。
少年从未曾试图欺骗。
他一生爱一个人没有结果，这才是结局。
*
祁夜是在放走宸璃那个晚上捡到的九卿。
祁夜自小没有母亲。
他总是能听到极远的话，那些人絮絮叨叨，一个字一个字的祁夜明白，后来讲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他见到宸璃的时候一脸的漫不经心的嫌弃。
实则是高兴的。
他身旁的除了督促他学习的，也没有朋友。
太子祁夜。
无疑是孤寂的。
听闻有一个弟弟，祁夜是高兴的。
只可惜。
帝王容不下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始终让他想起他的爱人并不爱他。
所以，帝王要这个孩子去死。
晨光打在少年脸上。
精致白瓷般的皮肤，少年翻了个身，避开了窗户上透过来的光线。
“嘭--”这一声不小，偏生那睡着的少年并没有醒来。
“孽子，你还能睡得着。”狮吼咆哮，陈钰从睡梦中睁开眼睛，瞧见了一身官袍的太傅大人。
少年眨了眨眼睛，低笑一声，又翻了个身。
嘴里喃喃着：“竟然梦到了我爹，我爹不是死了吗？”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鼻下胡须在空中打了个旋。
一旁的管家连忙上前安抚。
“大人冷静冷静，小少爷这是还没醒呢。”
低下人急忙去喊自家小少爷。
陈钰睁开眼睛，半响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呆呆的瞧着自家老头，想起来自家活过来了，现在自己十六岁，老头子还在。
“爹，这么早啊。”
“早？”太傅大人气的捂住了胸口，“早朝都已经结束了。”
“哦。”陈钰若有所思，爬起了身，拍了拍衣服上的折子。
他不慌不忙，站起身捂着肚子，朝着站在后面的小呆子喊道。
“快去准备吃的，小爷饿了。”
小呆子应了一声。
方转身就被喊住。
“站住。”太傅大人面色难看“不许给他吃东西。”
少年可怜兮兮的抬头，看向自家父亲，“爹，你真打算饿死我啊。”
“饿死你省得你给家里惹麻烦。”陈太傅怒道。
只是到底是小儿子，而且从小体弱，一向惯着宠着，不可能真让他出事。
“他到底是崔尚书的儿子，你打死了人，让我怎么向皇上交代。”
少年扬起唇，殷红的唇有几分妖致。
只是眼里深邃的暗。
“他该死。”
又恶毒又坏。
眼里冷静的没有一丝的悔过之心。
陈太傅怒火再次涌上心头。
“大人冷静冷静，少爷年幼，等着长大些自然就明白了。”
管家在一旁安抚着。
陈太傅冷静下来，指着陈钰。
“你今天就起程，去淮州，在那里学不好，就不用回来了。”
陈太傅转身，想到什么回头，“你不用去找你姐姐，她那边我已经交代过了，你最好给我安安分分的离开京都。”
陈钰轻笑着看着陈太傅离开。
陈太傅出了门，发现那小子竟然没有反驳。
皱了皱眉“盯着些，不能让他跑了。”
管家叹息着：“老爷，真要让少爷去淮州啊。”
中年男人目光低沉，“此事虽然已经压制住了，崔尚书不敢再提，但是太多人瞧见了，让他离开一段时间好，人的记忆，总归是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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