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旧怨
罗天生与小荷进入殁兵谷七日，前进三千余里，毫无所获。
此时山谷已然极为开阔，地势地形更为复杂，落脚之处，比平常地面低矮四五百丈；按照《北陆洲神迹录》记载，谷中地势正是因为十万年前真龙陨落，从天而降，砸出这片山谷，才有了如此深度。
两人专挑偏僻道路，并不与其他修士多做接触，第八天正午，已走到殁兵谷中段。
“左边八百余里，是龙尾湖，相传当年真龙天降，身躯死而不僵，落地挣扎，一条龙尾乱甩，扫出了一片湖泊。”罗天生手握《神迹录》，往左右各看一眼，道：“右边七百里左右，有一座龙爪渊，是真龙右侧后爪落地时砸出的大洞，其深不可测。我要找的东西，最有可能出现在这两处地方。”
小荷姑娘并无主张，轻声道：“公子去哪里，小荷就去哪里。”
罗天生收起《神迹录》，转身往左侧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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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里外，一处平湖如镜，方圆约有二三百里，水色淡金，其深不知几许。
湖岸边上已有不少修士，或是脱下衣物收进储物口袋，只穿贴身短衣，潜入湖底探索；或是携带擅长水性的灵兽，譬如龙鱼，青蛟，也有贝类灵兽，一对贝壳撑开约有半丈方圆，入水潜水，比寻常修士还要快捷几分。
中心湖面，三名年轻修士并肩站立，中间一人身穿白袍，胸口绣着一个金色“水”字；另外两人也是白衣，胸口绣字却是银色，三人腰间都悬挂特制木剑，目光平静，似乎在等待什么。
大约半柱香过去，距离三人十丈之外的湖面突然破开，一只头生弯曲尖角的深青色六足蜥蜴从湖水猛地蹿出，脚踏湖面不再下沉，口中獠牙都有三尺长短，咬着半具青年男子尸身，头颅一甩，扔向中间那名男子。
“真死了。”年轻修士手掌一抬，释放一道真气，把这半具尸身定在半空，只见他面目浮肿，显然已在湖底浸泡许久，隐隐能看清面貌，生前必然极为英俊。
左边修士微微摇头：“咱们水剑宗势大，仇家也是遍布天下，比如十九，去年死在太岁山古神战场，如今二十三又死在龙尾湖，仔细想来，咱们水剑宗二十四公子仅剩二十二人，一年之间死了两个。”
“二十三自己胡闹，无人陪同，非要自己来殁兵谷探索，要找一找湖底龙鳞。”右边修士冷笑道：“多大的人了，也不想想，龙图朝廷早已把湖底翻了无数遍，若真有龙鳞，还轮得着他？如今死的不明不白，咱们想报仇不知找谁。”
中间修士目光微沉，把半具尸身收进腰间储物口袋，问道：“十二，十六，老十九死在太岁山古神战场，随行弟子曾言，他寻找到一棵金线果树，后来被人杀死？”
左右两人齐齐躬身，道：“九哥说的没错。”
九公子伸手抚摸六足蜥蜴头顶弯角，神色淡淡：“找到金线果树的，还有神火宗和大麓丘，带队之人都已身陨，唯独那个废物窦敬岩，似乎是死在罗刹岭外；为了此事，武镇岱还曾亲自去了太岁山一趟，后来被人一拳打飞？”
两人资质虽高，却并未名列前十，许多典故并无资格知晓，只是道听图说，了解一些坊间传闻，此时听九公子讲述，才知道原来太岁山发生那许多事情。
“神火宗的人活下不少，和我宗弟子都提到了两个消息。”九公子缓缓伸出两根手指，沉声道：“班家子弟，背棺少年！”
十二公子和十六公子对视一眼，都知道班家难惹，隋十九的仇怕是难报；而那背棺少年更不知是何方神圣，但凡进入太岁山古神战场，修为再高也不过发挥六境修为，又怎么可能是神火宗弟子和隋十九的对手？
更遑论，还有武夫宗门大麓丘，门中弟子也绝非寻常之辈。
“进入殁兵谷时，我看到神火宗的人了。”九公子往正东看了一眼，低声道：“若我猜的没错，他们必然是去了龙爪渊，寻找地脉灵火。这件事情倒是可以和他们谈谈，容霁嬷被杀，他们必然也会耿耿于怀，两方联手，固然对付不了班家，找到那个背棺少年杀死，绝对轻而易举。”
十二公子和十六公子同时拱手：“一切由九哥安排。”
九公子不再多说，跨上蜥蜴后背，招手示意两人上来，释放真气屏障，喝一声道：“六足，再往湖底一行，我要看看湖底痕迹，找一些二十三被杀的线索。”
六足蜥蜴头颅一低，一个猛子扎进水中；三人真气笼罩全身，隔绝湖水，都是六境剑修，已然成功“开剑”，不但本命剑近乎法器，更能从周围湖水汲取空气，在湖底探索轻而易举，于岸上无异。
三人下水仅有半盏茶，罗天生和小荷从远处缓缓走来，往湖中看了一眼，暗暗皱眉。
“公子。”小荷自知无法下水，低声道：“我又拖累你了。”
罗天生轻轻摆手，释放真气笼罩两人，落入湖中犹如气泡，直径约有半丈，目光透过淡金湖水，能看五十余丈，往周围观察几眼，道：“这些空气足够你呼吸很久，感觉憋闷跟我说一声，我带你浮出水面。”
小荷答应一声，罗天生更不耽搁，催动气泡下沉，直到两百丈深度，已然沉到湖底；水压极为强悍，远超寻常水质，即便是五境修为，支撑气泡都有些艰难，只得收拢真气，把气泡维持在方圆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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