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语听得心里一滞，几乎是瞬间就想出声反驳，然而想了想穆凌初的脾气，最终还是老实地闭上了嘴巴。
不管他是在揶揄这个殷琴琴也好，或是另有打算也罢。穆凌初的心思，她从来猜不透。
就算有天大的气，她也只能受着，因为她既讨好不了他，也得罪不起他。
殷琴琴蹙眉看着穆凌初，眸光流转，一时间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只好问道：“你也对丁冬感兴趣？”
这句话问出口的时候，她心里难受得紧，像是被人狠狠在脸上抽了一耳光似的。
她真不知道那个丁冬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她殷琴琴，凭什么这些个男人一个个全对她这么着迷。
“看你表情好像很不乐意啊，我对谁感兴趣，你很关心吗？”穆凌初勾着唇角笑，语气戏谑。
“不关心。”殷琴琴轻笑一声，“只是觉得有点搞不懂你和封承煜的心思，明明只是一个藉藉无名的普通人，为什么值得你们这么上心。”
现实的落差太大，她也算是天之娇女，从没受过这样的冷落。
本来一个封承煜就够让她难受了，如今看到穆凌初居然也留了一个长相酷似丁冬的女人在身边，她心里的不平衡到达了顶点，整个人几乎要被妒火所吞噬。
“普通人？”穆凌初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你，我，谁还不是普通人？不过是家世稍微差了一点，你就觉得看上她的人都是有眼无珠？你从小生活在蜜罐子里，当然不懂寒门的苦，事实上他们遭遇的可能比你多得多，眼界也并不狭隘。我倒是蛮好奇，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自己可以和丁冬相比？”
殷琴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数落过，当下脸色就是一僵。
“你知道一个人最失败的是什么吗？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
穆凌初毫不留情地补了一句，让殷琴琴一张精致的小脸立时红一阵白一阵。
但她多少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并没有被他这番话唬住，片刻后便摆上一副大方得体的笑意，“穆先生倒真是能言善辩，但也没必要第一次见面就这样话里带刺吧？”
她都还没开始数落丁冬，这人就直接给她怼了一通，反倒让她站在了被动地位。
“有吗？”穆凌初仍旧是笑，俊脸上看着和煦又温柔，没有半分嘲讽的意味，“不好意思，我只是习惯性嘴快，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
这么一席话加上他脸上看似诚意无比的笑意，殷琴琴看得更加窝火，但又没法发作，便只好转移话题：“你和阿煜走得很近啊？是准备和他合作吗？”
“阿煜？”穆凌初直接乐出声来，“挺有意思，丁冬都不这么叫封承煜。”
殷琴琴听出他话里的揶揄，心里又是一顿不喜，但面上表情仍然温婉可人，“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都叫习惯了。”
“那你最好改改吧。”穆凌初毫不留情地说，“毕竟人也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这样不合规矩。”
一旁的乔语听着穆凌初莫名其妙地对殷琴琴一顿狂怼，心里说不出的痛快，虽然她不认识殷琴琴，但是多少也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敌意，想当然的，她也就不喜欢殷琴琴。
果然，殷琴琴闻言一张俏脸已经是冷若冰霜。
她冷冷地看着穆凌初，眸光中似有火焰燃烧，“你什么意思？我跟你无怨无仇的，你说话有必要这样夹枪带棍的吗？”
穆凌初舔了舔后槽牙，眯着眼睛打量她，一时间也忘了自己还有要事在身，顿时兴起了和她碰上一碰的心思。
“殷琴琴，是吧？”他低低呢喃了一句，视线从她脸上一直扫下去，停在她价格不菲的Valentino高跟鞋上，最终又回到她脸上，这才继续说道：“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淑女，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人，你以为你过去做的那些事儿，真就人不知鬼不觉吗？你觉得要是封承煜知道当初监狱的事情，你也掺了一脚，他会怎么对你？”
瞬间，殷琴琴脸色煞白。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穆凌初，似乎是不敢相信他会知道这件事。
“你胡说什么？什么监狱？”她有些慌乱，欲盖弥彰的意味相当明显。
穆凌初“啧”了一声，目光晦暗不明，“既然有胆子做，就要做好计划终将败露的准备啊。”
论耍心机这回事，她还嫩的不行。
殷琴琴紧抿着唇瓣看了他半晌，脸上的血色越发褪去，片刻后才声音低哑地问了一句：“你到底是谁？”
他怎么会对自己的事情这么清楚？
穆凌初咧嘴一笑，灿烂又明媚：“我啊，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
说完这句话，他看了久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乔语一眼，淡声道：“走了。”
乔语应声点点头，紧了紧手里的包包，最后看了失神站在原地的殷琴琴一眼，迈着小步跟上了转身离开的穆凌初。
等到两人离开了商场上了车，乔语才小声问了一句：“刚刚那个，就是封承煜的青梅竹马？”
穆凌初侧眸睨她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
“挺漂亮的啊，为什么封承煜不喜欢她呢？”乔语垂眸小声说了一句，似是有些困惑。
穆凌初轻轻蹙眉看着她，数秒后才出声问：“你对你的脸不满意吗？”
“啊？”乔语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向他，有点不太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你也知道自己是照着谁的样貌来整的，在你看来，丁冬不如殷琴琴漂亮？”
穆凌初的声线没什么起伏，就这么说出来，让人有种他只是随口一提的恍惚感。
“都挺好看的。”乔语不敢忤逆他，垂着眸子小声答道。
“好看顶什么用？”穆凌初嗤笑一声，话里含了几分讽意，“再美的相貌，抵不过一颗黑心。又蠢又恶毒的女人，谁敢留她在身边？”
他没说自己是在嘲讽谁，乔语却一下就听出这句话的主角是殷琴琴，心里有些愕然，登时便噤了声不敢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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