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顾霆仿佛是没有看见她的疑惑，闲庭信步般向公寓走去。
“等等我呀！”金多多慌忙跟上，看着他按下顶层的电梯，她心里就像猫抓似的，忍不住揪住他的衣袖，“你就别玩神秘了呀，快点告诉我，这里到底有什么秘密吧。”
沈顾霆神色不变，“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样。”金多多悻悻地松开手，粉嘟嘟的小嘴高高撅起，脸上挂着大写的不爽。
沈顾霆看着暗暗一笑。
电梯门一开，他微微侧身，优雅而绅士地请金多多出去。
“哼！”金多多气鼓鼓地走出去。
射灯橙黄的光晕直刺而来，她不太适应地眯了眯眼睛，等难受感散去，她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公寓宽阔的走廊被改建成充满艺术气息的画廊，一幅幅装裱好的狂野派画作挂在暖色墙纸上，每幅画底部都有两个射灯，灯光将画上的每一个线条都照得清晰可见。
金多多眼睛发直，满目震撼。
嘴张合着，却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好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喜欢吗？”沈顾霆含着笑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金多多这才回神，脸上绽放出惊喜绚烂的笑容。
她用力点头，回答得超大声:“嗯！喜欢！超级喜欢！”
说完，她像小兔子似的一蹦一跳来到画前:“画得真好，嗯？”
注意到画下方的签名，金多多呼吸一滞，不自觉又凑近了些，整张脸几乎都要贴到签名上。
“Jan？是我知道的那个Jan吗！那个国内狂野派代表画家，年轻的时候拿过很多大奖的大牛？”金多多转头望向沈顾霆，声音激动得有些发抖。
自从捡起原身的画画技能，她就认真了解过国内外的画画大师，自然知道这位几乎拿下画界大满贯，站在行业顶端的人物。
“是她。”沈顾霆轻声说。
话音刚落，走廊前方便传来门打开的吱嘎声。
紧接着，有脚步声响起。
“你们就是打电话来预约的客人？”
金多多慌忙抬头，随即，眼睛缓缓张大。
“Jan！？”
假的吧！
金多多狠狠揉了揉眼睛。
已鬓发发白的老人看了眼她的右手。
原身是插画师，常年拿笔，手指上长了层薄薄的茧子。
老人面露了然，“你也是学画的。”
金多多立刻挺胸收腹，仿佛面对老师检阅般，一脸严肃认真的说，“是的，前辈，我是一名插画师。”
“别这么紧张。”Jan罢罢手，“进来坐。”
金多多跟在她身后走进公寓。
公寓里装潢简单却处处透着温馨与复古的气息。
白墙上同样挂着许多她的画作，其中最大也是摆在最中心的，是一幅风格差异巨大的人物肖像。
画里的人一个穿着白色旗袍，另一个，则穿着黑色中山装。
画纸有轻微的泛黄，和周围画工老道熟练，个人风格极强的画比起来，这幅画显得稚嫩，与它们格格不入。
“那是您吗？”金多多指着画上年轻的女人问道。
Jan笑着点头，“是我，旁边的是我丈夫，这是我们女儿小时候画的。”
金多多看了看四周，家里虽然有两个人生活的痕迹，但她却没有看到前辈的丈夫。
正想问，Jan却突然转身进了厨房。
“你们坐一会儿，饭菜很快就好。”
“啊？”金多多愣住了，饭菜！？
她像堂弹簧一样跳起来，“前辈，不用……”
话还没说完，小臂就被一只手握住，站起来的身体瞬间又被拉了下去。
“你干嘛拉我？”金多多满脸不解。
沈顾霆指了指门口。
她顶着巨大的问号往那边看。
“咦？那是什么。”
门旁的墙上用彩墨写了几个充满艺术气息的文字。
“幸福家庭餐厅？”金多多轻轻念到，眉头紧得都快打结了。
“什么意思？这里不是前辈的家，而是一家餐厅？”
虽然她也听说过这种家庭餐厅，可前辈不一样啊！她可是真正的大牛！
开餐厅，还亲自下厨这种事，怎么想都不可能。
可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没什么不可能的。
四菜一汤很快就被Jan送上餐桌，卖相虽然一般，但味道堪称一绝！
“好吃！”金多多幸福得眼泪都快下来了，“前辈这些真的是你做的吗？”
Jan微笑着点头。
“太好吃了！这绝对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家常菜！没想到您不仅画画好，连厨艺也这么厉害，真是太牛了！”金多多心里的佩服就像黄河的水，滔滔不绝。
“不过您怎么会想到开餐厅呢？不会很辛苦吗？”
她好奇地问道，从菜上桌开始，眼睛里除了它们，就只有坐在对面的老人，完全遗忘了身旁还有一个男人。
沈顾霆也不生气，时而递纸给她擦嘴，时而替她倒水，更多的时候，安静地坐在她身边，看着她吃。
Jan摇摇头，神色有些恍惚:“不辛苦，开餐厅其实是我和丈夫曾经的心愿，这些菜也是他教我做的，你觉得好吃吗？可他做的比我的还好。”
“可惜后来我在业界渐渐有了些名声和成绩，为了在事业上帮到我更多，他不得不放弃自己的工作和手艺，在我身边做我的助理，替我安排一切。”
也许是想到曾经的甜蜜，她脸上露出了少女般幸福的神色。
“您现在收山隐退，就是为了圆你们曾经的梦吗？”金多多问道。
“是啊。”Jan眼眶微红，但脸上仍旧带着笑。
金多多隐隐觉得奇怪，这股奇怪感在看见她独自一人收拾餐桌时，达到巅峰。
离开餐厅回到车里，金多多再也忍不住了。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明明是他们共通的心愿，却只有前辈一个人在忙前忙后，她丈夫一直没有露过面。难道是有事没在家？而且，他们要开餐厅为什么不开在繁华地带呢？偏偏要选择二环，还是在这种老房子里，能有多少客源？”
细想一下，金多多便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奇怪。
求解释地看着沈顾霆，“你知道原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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