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娘羞得脸红，“奴家只是好心帮你，公子何必取笑于我，不愿意就算了。”
赵立用袖子抹了一下嘴，“抱歉，我老家都这么叫的，你都说我是书生了，怎么又会干这种事？”
丽娘脸色才稍微，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哪年没有几个书生在楼里流连忘返，欠一屁股账以工抵债的？”
赵立诧异的问：“不应该是打出去么？”
“打一顿多便宜他呀，这银子就白让他占了？”丽娘掩嘴，“公子真爱说笑。”
是啊，周星星也在青楼吃霸王餐被逼打工过，赵立点点头，“叫我进来坐也没个水果，你们这天仙院快倒闭了吗？”
丽娘笑了一下转身就走，“就你嘴利，等会。”
赵立坐在空荡荡的堂中，好奇的望着四周，装修得跟酒楼差不多，只是楼上好像是一间间客房，楼下喝酒谈情，楼上谈心洗浴，这一条龙服务，难怪那么多才子当了龟公，谁愿意住客栈去？
“不知道那孙子有没有来过，我猜他一定有，这孙子从小就腐败。”赵立轻笑的摇头。
丽娘从楼上房间中端出水果，别的姐妹从房间里出来，羡慕的说：“丽娘倒是好命，这种时候还有贵人。”
丽娘说：“哪有，奴家也是闲得无聊，请那公子来陪奴家说说话，这人特别有趣，姐妹们要是不嫌弃也一并坐坐罢。”
“好呀。”几个姐妹纷纷答应，拥着她一起下来。
一群花枝招展的女子围着赵立而坐，赵立却跟水果有仇一样，什么都往嘴里塞，像极了他说的贫苦设定，几个姐妹一愣一愣的，“你莫不是三天没吃饭吧？”
赵立一口咬了个桃子，点头道：“你怎么知道，我家可没有这桃子，这青楼的桃子就是不一样，还带着香气！”
几人被她逗得咯咯直笑，丽娘又说起他刚才唱的歪曲，几人来了兴趣，纷纷叫他说说杜十娘这位姐妹的故事。
赵立摆摆手，“讲故事太废脑力，要十文加捶肩膀。”
“不就是十文吗？姐姐给你！”几人没好气的瞪眼，笑嘻嘻的凑钱，放在桌子上压着，“要是不好听可要退钱。”
赵立眼睛亮了，哪位才子靠本事在青楼赚过钱的，也只有老子了。
“咳咳，保证令你们回味无穷，哭出熊猫眼，话说在前朝的某一年，绍兴有个书生叫李甲，从小就是富二代，他和同乡柳……”赵立又抓起一根香蕉，摇头晃脑说起来，照电影来呗！
当桌上的水果和糕点又加了一回，赵立把它们吃完时正好故事也完了，天仙院的桌子旁坐满了歌伎，瞪大眼睛听着故事，当听到杜十娘抱着百宝箱为情跳江时，顿时哭成了一片，这女子像极了她们这种人的命运，幸福对她们来说太奢侈了。
“呜呜呜……十娘姐姐好可怜，这李甲好无情！”
“妾有意，郎无情，我等为何总是遇上负心人？”
“十娘这般好，是李甲这腌赞货不识！”
一群歌伎纷纷大骂，瞪大眼睛看着赵立，“后来呢？”
赵立摆摆手，“没了，人消失在江里哪里找得到，喂鱼了吧。”
“不行！她一定飘在哪里被人救起来了对不对？”歌伎们期待的问。
“那就得去问她本人了，我可不知道。”赵立站起来伸个懒腰，猛的收起故事费，嘿嘿一笑，“好了，故事也完了，我该走了。”
丽娘红着眼睛上前躬身道：“还劳请刘公子把十娘的歌再唱一遍。”
唱歌？赵立算下时间还早着，又坐下，“你们真想听？”
二十几人红着眼微微点头，“是啊，刘公子快唱吧。”
赵立举起一根手指，“一百文！”
哄，一群女子目瞪口呆，纷纷大骂，“又要钱？刚才吃了我们这么多水果，白给你吃了！”
“你怎么不掉到钱堆里去？”
赵立摊手，“那不一样，水果是故事的报酬，这歌在这么多位专业的姐姐面前，只要听过一遍就学会了吧，到时候你们天仙院的名声就火了，一人几文钱还不够你们的胭脂钱。”
“你倒是算得很精，奴家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书生人。”丽娘笑道。
赵立说：“那必须的，他们是念书念成臭老久，天天就会说什么回字有几种写法，我可不一样，书只是我的踏脚石，让我站得更高，看得更远。”
一群人嘻笑，“这说法倒是新奇，老规矩，不好听不给钱。”
几文钱对这些女子还说真不叫事，怎么说也是专业人士，那些拜倒在她们石榴裙下的哪个不是倾家荡产，输得裤子都脱了。
赵立仔细数了一下桌上的钱，问道：“有乐器没，小爷今天心情好，给你们露一手。”
丽娘兴奋的说：“琵琶、二胡、箫、笛、瑟、琴、笙、吉他你要哪个？”
赵立愣了一下，“这么多种，当然是吉他了！”
一个歌伎跑回房里把吉他抱出来，“这种新乐器也出来没几年，想不到你也懂？”
赵立接过，边调音边说：“那可不，小爷除了吉他，什么乐器都……不精通！”
“说了吓死你们，这吉他是我发明的。”
一群人捂嘴大笑，“说大话不怕掉舌头，谁不知道是夏大家发明的！”
我是她师父，赵立哼了一声，拔了一下，几个清脆响亮的音符跳出，顿时把歌伎们惊住了，“他真会？”
那个拿出吉他的歌伎更是闷哼，“为何你这声音比我以前的好听？”
“吉他跟琴一样，要调准确点才好听。”赵立摆了下姿势，“下面有请天王刘德华给大家带来一首忘情水、不是，是杜十娘！”
“孤灯夜下，我独自一人坐船舱，船舱有我杜十娘，在等着我的郎……”赵立咳嗽一声，想起他老妈那首经常在客厅自嗨的卡拉OK，缓缓的唱起来。
幽怨回转，歌曲中带有满满的愁肠与悲伤，众人眼前顿时浮现出一个女子坐在船头，述说着自己的故事，在呼唤着那个她心中的情郎回来，却等来一阵背叛，最后留下一个泪流满面，在江上决别的身影……
歌伎们听到歌声更加伤心了，郎郎上口的旋律，简单直白的歌词，却像对她们有魔力般，引得几人轻声跟哼，泪珠滚滚而落。
“呜呜呜，我苦命的十娘姐姐！”几人相拥痛哭。
赵立手指在弦上，嘴巴微张，这些人也太容易入戏了吧，这么快就成了你姐了？
“请刘公子再唱一遍！”丽娘和几人脸挂泪痕，从袖子里掏出——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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