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曳将那两排架杆重新插好，又将地上的柿子秧拿着布条绑在上面。
忙了一个下午，蒸了一锅包子，包了一盘水饺，趁着闲暇时间拿起了书架上的书看。
都是关于表演方面的，黎老藏书丰富，许曳昨天收拾的时候就盯上了。
黎云怅不好赶人走，只能随她的便了。
由着她在自己家里又晃悠了一个下午。
“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非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图什么？”
“您老最合适呗。”许曳还是那句话，打定主意坚持到底。
老头听得直撇嘴，不过也没有赶人离开。
许曳的眼睛落到旁边的照片墙上，上面挂着的都是一个男孩子从小到大的照片。
注意到她的目光，老头向墙上看了一眼。
神情暗淡下来：“那是我儿子，现在在国外工作，物理学博士，读书可厉害了。”
老头说的漫不经心，却难掩语气里的骄傲。
许曳很捧场的说道：“物理学家，真的很厉害了。”
老头的老伴早些年就已经去世了，他儿子去了国外读书，后来直接在国外参加了工作，所以现在老头独居。
这些都是梁照凛之前就给许曳讲过的，所以，老头自己不说，许曳是绝对不会主动打听照片上的人的。
怕触及老头的伤心事，再被赶出去。
每一个在自己的专业领域里做到了极致的人，许曳都是是真心敬佩的，例如梁照凛。
“你用不着这样小心，我们父子之间没有什么莫名其妙的隔阂，生活不都像是电视剧那么戏剧化，只是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读书上了，智商超群，情商不高，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待在实验室里不出来，更不要说还想着他还有个父亲，不过过了年就好了，他今年再深造一年，等过了年就回国，他跟我说要报效祖国，将自己所学到的一切都用在国家建设上面。”
老头笑着摇头，似乎觉得儿子这样的说法有点幼稚，可是眉眼间却是难掩那股骄傲。
显然，对儿子的想法，他是完全赞同的。
许曳先前还想跟他说，这不是电视剧，你生活的只是一个小白漫画里，现在她不想说了。
在这个世界里待得时间越久，越不觉得这是一个二次元纸片人的世界，其实就是活生生的现实世界，这里面每个人的形象都是立体的，多面性的，而自己看过的那个小白漫画真的很片面。
第二天许曳有街拍任务，只能将做鱼的事情挪到了晚上。
打电话告知老头的时候，换来的是一声冷哼，一句“爱来不来！”紧接着电话被无情的挂断。
许曳无奈，等工作完成，立刻赶回家去做了饭送过去，不过已经是下午了。
原本以为自己会再回到以前的待遇，继续被狗招待，许曳都已经做好了拔腿就跑的准备，一直走进了院子里也没有看到狗。
惴惴不安的进了屋，老头正在看新出的喜剧电影，板着一张脸，好像在看正剧一样。
真难讨好。
许曳心中默默腹诽，叫了一声黎老，将饭盒打开，她这一次从家里直接做了两道菜过来，一个是油焖笋，一个凉拌鸡丝。
风味鱼又换了新口味，她跟着隋落取了经，一点一点的尝试着。
“要是坚持不住呢，也不用麻烦，你随时可以走的，我也没有非要吃这一口，而且就算是你真的做出了那个味道，我也不见得就会收了你当学生。”
老头一边说着拒绝的话，转身自己却进了厨房，拿出了碗筷，坐在了餐桌面前。
许曳从包里拿出一瓶酒来放在桌面上，又拿了一只酒杯过来。
红色的液体倒进杯中，老头不着痕迹的咽了一下口水。
“我自己酿的樱桃酒，时间有点短，还没醒好，不过也不难喝，也不知道您喝不喝得惯，我就给您拿来了，这个比您喝的那个高度白酒要好。”
“你会的倒是挺多。”
许曳正要说话，却被老头给打断了：“可惜，就是不会演戏。”
许曳丧气的闭了嘴。
聪明的不与他争辩。
菜园子侍弄的越来越规整了，这老头，干那些活挺勤快的，可就是不愿意收拾屋子。
许曳又将被弄乱的屋子收拾了一遍，将老头这两天换下来的脏衣服洗了一下。
洗完的衣服拿出去晾上，回来洗衣盆里就又多了两件衣服。
“这两件也洗一下。”
上面都是泥土，一看就是干活穿的。
洗完了拿出去晾的时候，许曳看出了不对劲。衬衫先不说，这裤腿似乎不是老头的尺码啊。
“这不是您的衣服？”
老头瞄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怎么着，还不行我雇个长工使唤是咋的？”
“谁说不行了，不过这又是长工，又是使唤丫头的，您真把自己当成地主老财了？”
“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走，哪里有那么多的废话。”
得，您有本事，您说的算。
“我倒是好奇了，您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长工，连柿子都不会架，怪不得您说这活是用脚干的，感情不是您自己干的？”
许曳看着裤子，为那为长工兄鞠一把辛酸泪，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这老头的活都不是那么好做的。
老头哼哼了两声算是回应。
许曳离开的时候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那条裤子，用手比量了一下裤长，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可到底是哪里奇怪，又为什么会觉得奇怪，自己却说不出来。
坐进了车里，脑子里忽然飘过了一个念头。
之前老头对自己都是不假辞色的，可是自己第一天来送鱼的时候，他却将狗牵到了后院去，这两天自己来，更是提前就将狗拴上了。
老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之前可是信誓旦旦要自己走进那个院子的。
许曳心念微动，想起了这几天那个特别忙的人，拿出了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今天晚上去隋落那里吃饭，不回家吃了。
“你那也算是吃饭？你那是吃草，在她那里能吃到什么？”念了两句，对方告诉她自己今天晚上还要加班之后就挂了电话。
许曳看了一眼院子里，老头摇着蒲扇走了出来，许曳开着车离开，不过却没走远，停在了小路上，很隐蔽的位置，她今天要守株待兔，看看这位长工的庐山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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