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慢慢放下了手，看了一眼苏然，又看了一眼千流。
这个人，看来真的将未来都看在了眼中。
千流看向苏然，“苏然，这就是我给你留的纸条，让你救我的真正时刻。”
苏然转身看向千流，带着不解。
“我想知道，既然你可以预测未来，那么是否可以看到自己的死期。”
千流笑了笑，深深呼吸。
“未来，还在继续，我也走在未来，若是真的一切都可以看透，又何来无能为力之说。”
苏然沉默。
千流的话让她有所感触。
未来，还在继续，千流，也在未来之中。
那么，到底是千流看透了未来，还是未来让千流走到了这一步呢。
是千流改变了未来，还是未来借千流的手，改变了它自己呢。
苏然觉得自己真的要疯了，是否要打电话给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订一个床位呢。
千流看向苏然，眼中还是有着光。
“苏然，你是个好人，可惜命运多舛。”
“我也知道，你现在心中对我已经心生恐惧，但是我也知道，你会想明白的。”
“苏然，想要听我一句话吗？”
苏然犹豫了一下，果断摇头，“算了，有些事情知道比不知道要苦恼的多。”
千流点头，“我就知道，你会拒绝。”
呃，
你知道我会拒绝，你还问。
“千流，你说你知道那么多，那么你知道，我为何要救你吗？”
千流点头，指了指自己的双腿。
“你猜的没错，我的腿同高文的一样，乃是天道创伤。”
千流笑了笑，“我自己取的名字，是不是挺玄幻的。”
“我只是觉得太俗了。”
苏然看向千流，她说出高文的时候，就知道，千流似乎又看到了。
千流拿出两个小竹筒，摆在苏然的面前。
“左手的，是整件事和关于万恶之毒的详细记录，有了它，你在今后的大事上，会获得一大助益，走的更远。”
苏然皱眉，千流的话中有话，而且，那大事，似乎千流也看到了。
“右手的，便是高文的救治之法。”
“你只能选择一个。”
苏然看向千流，笑了笑。
他很想说，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但是，那毕竟只是一句话，苏然知道若是他真的全都要的话，可能，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因为他面对的可是千流。
“你是不是知道我会选择哪个。”
千流微笑，“我知道的是，这个选择对你真的很重要，而且，只有一次，你可要想清楚了。”
苏然没有犹豫，“每个选择，人生本来就只有一次。”
说着，拿了右面的竹筒。
千流笑了笑，随手便将左手的竹筒扔进了深渊之中。
“苏然，我们可能不会再见面了。”
“怎么，你也用可能这个词语了。”
千流看向二爷，“二爷，莫小柳发誓，今生绝不会乱用神力，为祸苍生，还请放心。”
二爷不理。
千流，或者，现在该换回来她本来的名字，莫小柳。
“我手中亦沾有鲜血，所以以后我会积德行善，赎我罪孽。”
简单的话语之后，转身离开。
让苏然看着她的背影，久久沉思，无法平静。
二爷看向苏然，“苏然，刚才做的很好，随便编一个小故事，就套出了故事的真相。”
苏然苦笑，眼中尽是自我嘲讽。
“二爷，你就不要挖苦和取笑我了，我现在都怀疑，是我套出了千流的故事，还是说，是千流让我那样做的。”
“是不是大开眼界。”
苏然叹气，“何止是大开眼界，简直是我都快要疯了，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这就是我要将她斩杀的缘故，这样的人，一旦为恶，造成的破坏将是不可想象的，而且有可能千年都无法抹除她留下的痕迹。”
二爷说的没错，苏然也亲身感受到了那份可怕。
但是。
“二爷，莫小柳并非第一个？”
“并非。”
“那以前这样的人，真的都为恶了吗？”
二爷看向深渊，“人心，就如这无底深渊，当你没有能力的时候，还可保持那份善心。”
“但是，若是有了能力，所有一切都掌握在你手中的时候，又有几人能够保持为善。”
苏然懂，这是人之本性，无关是谁好谁坏，在无尽的诱惑面前，能够保持本心的人，实在太少。
“今日放走莫小柳，他日，可就真的难了。”
二爷看向苏然，“这笔账要算在你的头上。”
“那二爷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您说，是我们放走了莫小柳，还是说莫小柳让我们放走了她。”
其实，这也是苏然在想的答案。
莫小柳看到了她不会死在这里，肯定也看到了更远的未来。
那么，就算是苏然不出手，是不是也会有人，或者发生什么事情，阻挡了二爷。
让莫小柳活下去呢。
“苏然，你少和我玩这样的文字把戏，我不想多想。”
苏然轻笑，其实，他也不想多想，只是莫小柳的神妙，在苏然的心中实在是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或许，需要睡好几天，才可缓过劲了。
苏然看着深渊，“二爷，你说，这深渊下的去吗？”
“怎么，你想找死？”
呃。
二爷，不用说的如此明显吧。
“不是，我是想，说不定我下去之后，还能找到那个竹筒。”
二爷一脸鄙视。
“刚才让你选，你装什么清高，现在后悔，晚了。”
“不是后悔，而是说不定那里面，会有一个我一直想不通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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