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唐宁面前，李湛把姿态放的很低。但，那是因为对方是唐宁。
若对方是唐宁之外的其他人，李湛岂会如此。
李湛方才的动作太霸道，让欧阳珣抱着慕容天佑的手微微紧了几分。
“哈哈，厉王就是厉王，就算是隐姓埋名在此，都不改王者风度。”放纵的大笑了一声，欧阳珣说完后，看着李湛的目光，又回到了当年厉王府的状态。
用目光示意南明的人稍安勿躁，欧阳珣抱着慕容天佑往李湛的方向挪了几步，然后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实不相瞒，我此番找两位来，的确是想合作。是我们之间的合作，也是南明、西凉、北齐之间的合作。”
欧阳珣说话时，声音很重，其中的诚意也很满。
“原因。”欧阳珣声音刚落，唐宁便冷冷出声。
有诚意的话，谁都愿意说。
但是，有诚意的事，却不是谁都能做出来。
欧阳珣突然的示好，并没有让唐宁对她的态度好多少。
唐宁说话的态度，完全就是和对方谈判的冰冷姿态，欧阳珣见她如此，微微摇摇头，轻轻的叹息着说道，“你怎么能不相信我呢？”
他的语气中有微微的受伤。
谋国是很多人都想干的，但是真正能谋国的人，却是少之又少。
南明朝政本来就复杂，作为一名流落在外庶出的皇子，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成了皇帝，其中的艰辛，不是常人能够理解。
成为皇帝，站在那至尊的位置，这是欧阳珣一直想要做的。
但是，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做到这样的地步，却是下了很多的决心。而逼迫欧阳珣下这个决心的，便是唐宁。
他以为，唐宁会等他。
他以为，自己强大之后，可以更好的站在唐宁身边，保护她，为她遮挡风雨。
但是，他似乎忘了，忘了唐宁到底需不需要他这样做。
也忘了，人心都是善变的。他离开之后，可能再也没有机会。
听说南明皇要娶西凉公主时，欧阳珣简直就是疯了。虽然那个时候，南明皇对欧阳珣很好，但是，欧阳珣却在心中暗暗地想，如果唐宁真的嫁过去，他将不惜杀了老皇帝，取而代之。
他不能接受，唐宁嫁给别人。
所幸，嫁过去的不是唐宁，他也不需要弑父。
但是，当他费尽心机夺取一切回来，看到的却是唐宁冰冷的脸。
不管是刑部门口的遇见，还是此番面对面，唐宁对他不再有片刻的柔情。
得到了江山，却彻底的失去了她。
这……就是代价吗？
欧阳珣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所以，在暗自纠结了一阵后便用公式化的语气说道，“我和北齐太子今天都收到一封信，一封关于钟离皇齐图阴谋天下的事。因为此时关系重大，不得不妨碍，所以，我们都派人查探一番。因为两拨人遇上了，打了起来，然后……”
“然后，才发现，信上所说的内容都是真的。经过考虑，我们便决定合作。毕竟，若是钟离皇齐得到金龙，对我们来说，都将是毁灭性的灾难。至于掠了西凉太子一事，不过是做给别人看。否则，要怎么才能明目张胆把你们引来，又不让别人起疑。还有……”
看了一下怀中的慕容天佑，欧阳珣有说道，“最重要的是，我最近思虑几天，突然觉得，天下若是统一，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已经分裂这么久。当然，这种统一，并不是慕容秋池统治时的统一。这么大一片大陆，若是真的合在一起，治理起来太麻烦。若是碰上英明神武整天肯坐在玉桌前看奏折的人还好说，若是碰上个喜欢玩乐的皇帝，便要直接毁了江山。也许，我们可以试一下其他办法。”
欧阳勋说完，又看了一下怀中的慕容天佑。
对于这个白嫩嫩的婴儿，欧阳珣是越看越喜欢，这导致他说话时，语气都变得轻柔。
有时候，人对人的态度，是根本就掩饰不了的。
见欧阳珣真的对慕容天佑没有杀心，唐宁身上气息柔和了一些。
“其他办法，比如说……”欧阳珣一提出这个方案，唐宁的心便动了一下。
征战，就要有伤亡。
如果可以，唐宁真不希望看到百姓流离，生灵涂炭。
统一，此乃大势所趋，若是有更好的方式，唐宁倒也希望尝试一番。
欧阳珣如此说时，唐宁心中便涌出了一个构想。不过，她没有说，她要看欧阳珣是不是跟她想到了一块。
见唐宁感兴趣，欧阳珣接着又说道，“我也只是有个大体的构思，天下之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分分合合，分分合合苦的是老百姓，浪费的是国家力量。合则太严，分则太散。我想，我们可以选一个中间的状态。圣人说过，君子和而不同。各国可以合一部分，然后保持自己另外一方面的独立性。”
“我也只是有这么一个想法而已，要不要实施，还要看你们几位。”李湛一旦和唐宁走在一起，从一方面来说，这天下大势几乎一定。欧阳珣怀中这个小婴儿慕容天佑，想必就是这片大陆新的主人。
既然其他各国不帮西凉，就要随着西凉灭亡。帮了西凉，就要被西凉所灭。
那么，就不如走另外一条道路。
“有点意思。”李湛听欧阳珣如此说，眉头微微动了一下。
欧阳珣之所以提出这个意见，一方面是为了南明着想，他也不想自己辛苦夺来的东西那么快葬送在别人手中。另外一方面，便是为了自己着想，为自己制造一个可以经常看到唐宁的机会。
欧阳珣是能看到大局的人，所以，他提出了这等的方略。
但是李敬却是个花前月下的人，他只看眼前，怎么懂的了那么多。所以，他听到欧阳珣如此说，便嗤笑了一声说道，“可笑，真是可笑。表面统一，选谁做皇帝。难道要想选武林盟主一样选头目，那样的话，还不如拿出军队打个痛快。”
北齐是各国中，兵力最强的。李湛诈死后，兵权名义上转到了李敬身上。
作为一个自以为有后盾的人，李敬才不愿意合并统一什么的，除非……让他当老大。
但是看现在的形势，他当不了老大。
倒是唐宁……很有机会！
只是，李敬这样在宫廷中长大的皇子，向来只会玩弄女子，他哪里真的看得起唐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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