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的老伴儿那事，”骆野抬头，问道，“你探了老爷子的口风没？”
没等许瓒回答，他又道，“瞧你那表情，肯定是没有了，算了，你家老爷子的事儿也上不了你的心，还是交给我这个不是儿子胜似亲儿子的人吧！”
老鹅肉炖的恰到好处，骆野很喜欢，这一锅老鹅汤，他一个人干掉了四分之三。
“还有一件事儿，”又添了碗米饭，骆野舀了些汤汁在白米饭上，“你最近和年满见过面吗？”
五秒钟后…
“你这是什么眼神？”骆野不明白了，他不过是随口一问，怎么就这样盯着他看。
许瓒说了声“没”，又低回了头。
“难怪。”骆野小声接了句。
“难怪什么？”许瓒又重新抬起了头。
“没什么，”不到两秒，他还是忍不住的说道，“就是那天，有一男的来公司找年满，杨叔也见着了。”
说这话的时候，骆野一直盯着许瓒，他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就是想瞧瞧许瓒的反应。
好像没什么反应，好像又有，不知道是不是太快，他没完全捕捉到。
末了，他又补了句，“没听说年满有哥哥。”
这话，自然是说给许瓒听的，年满没哥哥，这简单的五个字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听不懂。
*
这场雪，足足用了一周的时间才化干净，这一周里，年满没有联系过许瓒，同样的，许瓒也没有主动联系过她。
其实也不难理解，他有女朋友了，她作为异性朋友，自然是要保持距离的。
下午，三点钟。
海许的二楼最里间办公室，坐着几个部门的领导，许瓒手里拿着黑色的签字笔，不时在纸上记上几个字。
沈大力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后，向刚说完的质检部杨经理提出质疑。
许瓒没吭声，低着头在纸上记着什么。
沈大力刚表达完他的第一个疑惑点，安静的屋子里突然响起了手机的振动声，他不得不停下来，不是他的手机，他手机没带过来，现在还在桌上充电，也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手机该换了，入冬以后，手机电池就变得不耐用，一天要冲上好几回。
这嗡嗡响的振动声使他无法继续说下去，只好停住，眼睛看向坐在旁边的另外几个人。
那几个人也互相望望，显然，这声音也不是来于他们的手机。
“许总，您手机…”质检部的杨经理小声提醒了句。
许瓒这才抬起头，手机就在桌上，不过被压在一摞资料下。
“我接个电话，稍等。”说完，起身走到了另一头的窗户边。
是乔焌。
电话接通，他习惯性的说了声“喂。”
“许瓒，你还记得几年前追你的那小姑娘吗？”乔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激动，“就是追到咱队里来的那姑娘。”
老实说，许瓒不记得了，几年前追他的小姑娘有好几个，除了还记得有这么些事儿，其它的，没什么印象了。
“有一次出任务，她问你要联系方式，你拒绝她了，她便跟着咱们跑到了队里。”
许瓒的记性不差，乔焌这么一提，他便知道说的是谁了。
“嗯”了声，算是回应了。
“那姑娘，”乔焌声音突然拔高，“竟然就是宇宙的女朋友。”
温怀柔，就是那个追他到队里的姑娘。
“嗯。”
与乔焌得知这条消息后的惊讶相比较，许瓒太过于平淡了。
“你…一点都不惊讶？”乔焌忍不住问。
“还好。”许瓒的语气依旧平淡如水，一点波澜也没起。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此刻，乔焌靠在洗手池边，左手捏着刚擦完脸的毛巾，毛巾没拧干，还在往下滴着水。知道温怀柔就是几年前那个追许瓒追到队里来的姑娘时，他惊讶的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了。
这也太巧了，怎么会这样巧。
当年那个姑娘，他早已经记不得长什么模样了，只是印象深刻有这么个人存在。
“没有，”许瓒还是淡淡的语气，“我刚知道。”
乔焌想也是，许瓒这人，对于不在意的人和事，从来都不会多上一分心，当年那姑娘他连手机号码都没愿意留下，更别说都过了好几年了，早已物是人非。
“你在忙？”乔焌听见那头有争论声，好像是在讨论工作。
“嗯，在开会。”
“那你忙，下次出来喝一杯。”
“好。”
挂了电话，几步走回老板椅前，手机丢回桌上，说了声“继续”。
……
五点零一分，刚收到工资到账短信的荣翁，又喜又叹，还了年满的两千块后，余额上的数字又少了一串。
“师妹，晚上师哥请客，想吃什么？”阮单这月儿挣的不少，心情好。
年满没干脆的回答，阮单自然也看出来了，“怎么了，师妹今晚是有约了？”
“也不算。”确实不算，余子酱叫她下了班别急着走，说她就在附近，结束差不多五点四十，待会过来接她一起回去。
五点三十五分，年满等在路边，她那车又出了点毛病，这几天她都是地铁加十一路。
四十一分，余子酱白色的沃尔沃在年满跟前停下。
拉开副驾的车门，把余子酱丢在副驾座上的包放到后座，关上车门，拉上安全带。
余子酱戴着蓝牙耳机在讲电话，年满低着头，在和邬恋聊微信，念想最近交了个男朋友，因为没有及时向组织汇报，所以引起了组织的极其不满，由于事件主人翁近日不在本市，只能延后处理。
邬恋敲字快，往往年满一句话还没有输完，她就又丢了个问题过来，年满只好把刚敲上去的字又删掉。
等年满抬起头，把视线从手机挪到车窗外后，才发现不大对劲儿。
她扭头去看余子酱，一分钟前，余子酱才结束这通电话，她已经拿掉了蓝牙耳机。
“这……”年满又看了眼窗外，止不住的疑惑，“不是回去的路吧！”
不但不是回去的路，反而越来越远，完全是相反方向。
余子酱减了车速，前面路口的车太多，有些堵，扭头看了眼年满，波澜不惊的说了句，“没说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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