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仔细读了遍,我终于发现个最让我难以理解的地方--称呼,这信从头至尾,用的都是小妹一词,而这个叫法是南宫他们对我的称呼!景妍以往从未用过!她要不直呼名字,至多在名字后加上妹妹二字,自我跟了皇上后,更是除了私下里还喊我名字,其它时候都是唤我母妃的,可这次,她明知此信皇上也会看到,居然还用了跟南宫他们一样的称呼,难道她在暗示什么?
我只觉混乱无比,如果我相信直觉,那我笃定她根本就没死,若不相信,根据种种迹象,那她就是真的不在了,但那让我无法接受,我宁愿选择相信直觉,哪怕是骗骗自己也好。何况,南宫还没有给我来信,否则这消息我该比皇上知道的还要快!
可信上确是景妍的笔迹,她又说自感虚弱,连我回京怕是都等不及了,还托我照顾德妃,这口气明明就是告别之意,且她一向孝顺,若她还在,何需如此说?除非--
我心中剧震,模模糊糊的生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猛地坐起身,不会吧,要是真的,那,那也太,太离谱了!
“主子,您醒了?现在起吗?”听到有动静,雅蓉在帐外问道,我“嗯”了声,她便将帐子在钩子上挂好,唤了一干人进来伺候。
梳洗完毕,膳食已经摆好,我坐下瞧瞧,心中还在为刚想到的东西翻腾不已,什么也不想吃,就道:“撤了吧,我没胃口。”
雅蓉却以为我还在伤心,急着劝道:“公主已经不在了,主子再伤心,也该保重身子才是啊,您这样,别说皇上知道了又要为主子担心,就连奴婢们看着也是心疼啊!”
我看看她:“谢谢,我是真不饿。”
“主子好歹用些吧,太医说这药要用了膳才能服的。”
我愣了愣:“我没毛病啊,怎么又要喝药?我又不是药篓子,不喝,不喝。”昨儿太医不是说歇一晚就好么,又喝什么药,不懂是药三分毒吗,这可是常识!
雅蓉道:“是调理身子用的,皇上吩咐了,一定要让主子喝,不然就责罚奴婢们。主子,您就体谅体谅奴婢们吧,再有什么,皇上要了奴婢们的小命是小事,主子的身子才是大事啊,公主在天有灵,也比不愿看到主子如此不顾惜自己的。”
虽然我心里想的跟她说的压根不是一回事,却也感激她的好意,本想问问昨儿是谁又告诉了皇上,旋即作罢,但听到后一句却忍不住道:“不要再说公主不在了的话。”
雅蓉一怔,回道:“是。”
要是她根本就还在,这岂不是咒她么,到了这会,我不再管其它,已决定固执的相信我的直觉,景妍一定还活着,这就是真相。我想找人说出我的想法,分析我的根据,我迫切需要有人能认同我的看法,坚定我的信心,倾述的念头如此强烈,然而--我不能,我只能将它们藏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跟自己重复个不停,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主子想吃什么,叫他们再做了送来。”
我摇摇头:“用碗莲子羹就得了。”
雅蓉面露喜色,急忙走到桌子另一头盛好端过来,口中边说道:“哦,对了,奴婢差点忘了,皇上昨晚下旨降了琴嫔的位份,罚其帐内思过,撤去绿头牌三月,她现在只是琴贵人了。”
她语中掩不住的欣喜,我没有任何表情,只喝了口莲子羹,点点头作罢,淡淡的问道:“皇上呢?”
雅蓉看了看我的脸色:“今日安排好的围猎,皇上他们一早就出发了,晚上皇上好像还要赐宴几个蒙古部族的王爷。”
我沉默良久:“知道了。”
国事必须是第一位的,若论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他绝对是个好皇帝。
不言不语的呆坐了一下午,我在等小驴,等南宫派它送消息来,等到晚上,还是没有,皇上仍去了德妃那里,太医嘱咐这几日要多休息,厌恶的看了眼端来的安神汤,几口喝下去,很快又睡着了。
起来后,先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说到景妍泪水也止不住的往下落,强打精神说着宽慰的话,等她看上去心情好多了,又去看望德妃,我阻止太监的通报,走入帐中,景妍的离去给德妃打击不小,她半躺在榻上显得很憔悴,满是悲伤,呆呆的看着前方出神,连我进来都不知道,我站在那看着她,突然觉得没有了平时的端庄雍容,此时她的身影在宽敞的帐中看上去孤独而寂寞。不由喟叹,她与皇上也是有段甜蜜而美好岁月的吧。
慢慢走过去,直到近前,她才如初醒般察觉,支起身子,勉力挤出干涩的笑容:“皇贵妃娘娘什么时候来的,我这失礼了。”
这充满苦意的笑,只令人心中一酸,我急上一步按住她欲起的身子:“姐姐别动,好好歇着吧,身子要紧。”
侧坐在榻边握住她的手,除了轻轻叹气,却什么也说不出,只觉此刻任何安慰之词都是苍白无力的,两人一坐一躺静了良久。
“娘娘身子可好些了?”不知过了多久,德妃打破了沉默。
我回神:“我没什么的,德姐姐不用担心。”
德妃反握住我的手:“我知道您与妍儿感情深厚,心中难受不下于我,只是妹妹也要保重身子。”不愧是宫里待久的人,这时候还能反过来安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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