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没办法洗澡。
唯一的太阳能热水器,插头就活生生的被锁在了一个柜子里,两个柜门儿中间只顺出来那根电线。
真的,看见这一幕的时候,宗政贤和叶安袭心理产生了共鸣,他们都想见见这个小王的二舅母,究竟是个什么安防界的人才?
别说宗政贤是那种就算受伤也要频繁洗澡的洁癖怪人不说,这大夏天折腾一天的叶安袭也受不了全身的粘腻。
不过小王的二舅母不知道的是,从来就没有叶安袭怕锁这事儿,只有锁头躲着她。
可撬开了锁,插上了电,又如何?
两个人最终败给了小王的二舅母,那位大嫂十分有才的换了一个极小的瓦数的抽水泵,水压上不来,热水器根本供不上热水。
最后身价数十亿的宗政大少爷和他的爱妻叶小姐,两个人极其狼狈的弄了一小盆温水,异常原始的用毛巾擦了身子。
没有最狼狈,只有更狼狈。
拉上窗帘,宗政贤脸色也不怎么好。
天体这样的行为艺术他无可置否,可如果是单纯的因为没有衣服可换的天体,只能说是憋闷的闹心。
裸男裸女的躺在那一片红红的牡丹之中,叶安袭满脑子都是月姐说的那个关于生孩子的笑话。
上帝就是这样,它习惯耍着人玩儿,只有糟是不够的,越来越糟才是他的神生哲学。
只是知道这个生活习惯而已,毕竟没有经历过,所以宗政贤这一把火就放大了。
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叶安袭的梦境里都快拦在了火焰山之前,只可惜她没孙猴子的好命,拿到了芭蕉扇,而是直接一下就热醒了。
再一睁眼睛可不是睡觉前的样子了,宗政大少赤身裸体的裹着白纱布就坐在褥子上,就那么盯着她看。
她这一睁开眼和他四目相对。
只是这一眼,她在不小心的瞟到了某处,就亲眼见证了某物从衰落到雄起的瞬间。
这下叶安袭才有些清醒的发现,她这全身上下也是白白一片,可这屋子里热的她实在是受不了了,索性连矫情都懒得矫情,再盖个被子她就是不热死,也会憋死。
呵呵……
却不想宗政贤一个咧嘴轻笑出来,好笑的看着叶安袭的放弃抵抗,嘴上却吐出一句让她颜面扫地的话。
“出去坐会,好热。”
尴尬……
天上的云彩渐渐暗下去,天黑下来,先是深蓝,然后就是普鲁士蓝,最后变成一种忧郁的紫罗兰色。
又过了很久,升起了一轮大月亮,红得跟什么似的,山里的深夜,静谧的只听得到狼叫。
套上衣服,两个人就真的热的坐在院子里面看月亮,小微风一阵一阵的,这燥热了半天的身体终于得到了放松。
不知道从几岁起就再也没有这样全神贯注的看过夜空了,兴许是阴天,今晚没有星星,只有一轮血红色的大月亮。
这样的静谧让两个人都莫名的滋生出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和她都是话少的可怜的人,所以没有人知道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其实都在不安着什么。
“晚了,回去。”
宗政贤揽住人体拐杖的叶安袭,站了起身,却敏感的听到门口脚步的声音。
在一看,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从他们的屋子里面出来,蹑手蹑脚的一步三回头。
小偷?
宗政贤想要张嘴喝住,可抓住自己手臂的小手使力的攥了攥,就没有言语。
是的,叶安袭也看见了。
而且她还知道是谁,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从俩个院子的木板子栅栏的细缝中钻过去的时候,叶安袭瞳孔紧缩。
嘴角上一抹嘲讽,原来还是她太相信人性。
这样也好,一饭之恩,两清不欠。
看那人影进了隔壁的屋子,在一看叶安袭的表情,宗政贤也大致知道是谁了,大手摸摸她僵直的头,不语。
人性本就如此,错在太认真而已。
这下家里真的是一穷二白了,唯一值钱的手机和叶安袭放在褥子下面那300块钱都没了,只剩下她口袋里的几十块钱。
第二天一早,叶安袭起床的时候,宗政贤已经做好了蛋羹,她不喜欢做这麻烦的饭,可现在他做了,她也没高兴到哪里去。
看着胸口的伤口有点渗血的宗政贤,叶安袭就沉着一张脸说了四个字。
“多管闲事。”
生闷气的叶安袭都没吃几口,收拾了碗筷,就拉着宗政贤去了这镇上唯一的小卫生所。
林区的医疗条件很差,因为人口比一般的村屯要小得多,所以大多都是赤脚医生在营业,更何况现在大多黑心的商人都把廉价的伪劣药品批到偏远的地方。
这个赤脚医生刘大夫是个50多岁的老头,虽然看起来并不专业,但是看他在拆纱布之前还消毒了双手,叶安袭也放心了些,至少算是认真。
一层层的拆开固定绷带,又拆下了纱布,那个刘大夫的苍老的脸都皱到一起。
青紫一片,有的还泛着深黑色,那前胸的手术的刀口处的血渍都已经干涸了,看样子昨天就裂开了,从他受伤从手术室出来之后,叶安袭真的是第一次看见他的伤患。
怎么这么严重,想着他昨天还那番折腾,叶安袭就觉得窝着一股火气,帮着刘大夫缠固定绷带的的时候手也使了劲儿。
这点疼宗政贤到没什么,看着这女人表情挤眉弄眼的越来越丰富,他还觉得挺赏心悦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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