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涨了多少？”赫云琅问道。
杜靖珩斟酌两秒，告诉他：“我们要再让十五个点。”
赫云琅揉着眉心。
一百亿的项目，看似很让人心动，实则刨去各路花销费用，剩下的其实并没有多少，如果在此基础上再让出十五个点，恐怕到时，不赔钱都算老天爷可怜他。
“琅哥……”
“等我从德国回来，”赫云琅说，“德国分公司出了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听懂我的话了吗？”
杜靖珩沉默半晌，最终深吸口气，像是点了点头，对他下了保证：“我明白了，放心，这十五个点我一定不会让！”
电话挂断后，赫云琅一直闭着眼想事情，可也许是这些天来的连轴转让他终于吃不消，眼睛闭着闭着，就真的睡了过去。
萧静时准点下来，过了马路走到车旁，双手挡在眼睛两边趴着往玻璃里面看，就瞧着里头坐着的人仿佛死过去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她屈起食指试着敲了敲，没反应。
打电话，发现他手机调了静音状态。
萧静时心中一急，抡起胳膊，对着窗玻璃哐哐砸了上去。
“哎！别睡了，再睡没命了！”
如此往复几遍，里头的人总算是有了反应，迷迷糊糊睁开眼，睡眼惺忪的，很是懵了一阵，仿佛没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这。
萧静时在外面挥手，“开窗！”
赫云琅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才慢慢坐起身，打开车窗。
“上车。”
车子随之开锁。
萧静时打开后座钻了进去。
“我们边开边说。”他声音略显嘶哑，明显是睡眠不足的后果。
“随便你。”
车子开出一段距离，赫云琅清了清嗓子，“开门见山，你是她的朋友，所以我查过你，介意吗？”
萧静时笑了，“真是巧了，我也查过你。”
赫云琅看了她一眼，问道：“查到过什么有用的东西吗？”
“大众都知道的对我来说有什么用处？”萧静时不是个愿意隐藏心思的人，心里得意，面上也就跟着得意，“我当然知道很多你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了！”
“当着我的面还敢这么嚣张的人，”赫云琅说，“都没什么好下场。”
萧静时并不在意他的威胁，舒服地靠在椅背上，垂着眼帘冷笑，“赫先生不就在等着我的这句话？”
“说说看？”
萧静时哼了声，道：“我要是说没查到你什么有用的信息，恐怕此时此刻我已经被赶下车去了。”
赫云琅不置可否，抽空看了看前面的路况，忽然目光凝住，双眼慢慢眯起来。
“既然这么聪明，不如看看现在和刚才有什么不同？”他不着痕迹地变换车道，从最近的路口右拐。
萧静时闻言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不敢往后看，只凭着直觉猜测，“你的车被跟踪了？”
赫云琅眼睛瞄着后视镜，眼见着那辆车狗皮膏药似的果然跟了上来，眼底冷意渐盛。
“我们长话短说，”赫云琅默认，对她道，“我需要消息共享。”
萧静时冷笑，“凭什么？”
赫云琅说：“凭我要护的是佟温柔，凭她是当年那个人的妹妹，”顿了顿，又说，“你能活到现在全靠他，我想你应该清楚这一点。”
萧静时难得沉默。
“我说的这些很难理解？”赫云琅唇角显出一抹讥诮，不屑道，“还以为你接近佟温柔……”
“F集团，我知道你惹上他们了，”萧静时说，见赫云琅颇为意外地看着她，便笑着解释，“这是我给他们取的代号，”又肃容补充，“还有，温柔是我朋友，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我没有刻意接近她。”
后一句话让赫云琅挑眉，不过未做点评。
虽然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他却一直都记不住那个组织的全称，太长太复杂，他和人提起时向来只是用“那群人”代替。
“你对他们很了解？”
萧静时神情微冷，假装不经意回头，这条路上车不少，但她还是第一眼就看出其中的不同，快速锁定后，她撩了撩头发，转回过来，对赫云琅说：“你不是查过我吗？”
“我需要确定你都知道多少。”
“不多，”萧静时心里忽然生出一股燥意，说起话来也掺了不耐烦，“但肯定比你多，否则你也不会巴巴地过来找我。”
她语气明显不对，赫云琅抬头看了她一眼，想起先前看的资料内容——因为那场绑架案，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疾病。
“你没事吧？”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犯了个很大的错误，刚才不该那么问她，她在这犯病，事情会变得非常棘手。
“嗯。”萧静时简短道。
他今天来找她，本意不过是想先具体了解一下，他不在国内的期间佟温柔跟这个萧静时在一起是否安全，可是看她现在这副样子，他不得不改主意了。
萧静时又一次扭头向后看，那辆车仍然紧紧跟随着，她忽然感到一阵口干舌燥。
赫云琅也又一次打起了转向灯。
“别看了，”他轻声提醒，“那辆车跟你没关系。”
“你一定觉得，我要犯病了，”萧静时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你猜的没错，不过我可以控制得住，当年的那起绑架案，我也是坐在这样一辆车里，不过开车的是我老妈。她带着我去机场接老爸，当时我还在为看不了动画片而纠结，没想到地方还没到，车子在半路就被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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