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的确是个好东西，佟温柔回去只看了两页，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连床头灯都忘记关。
一夜无梦，她睡到了日上三竿，醒来时发现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掉了。
出去看见赫云琅就坐在客厅，手边摆着好些个文件资料，双膝上放着一台电脑。
佟温柔瞧着，顿时心生愧疚。
“我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卧室的窗帘非常遮光，能完全隔绝窗外的光亮，她中途醒过来时眼前总是一片漆黑，丝毫没有时间观念，这会能起来也是因为再也睡不着了。
“我的工作不需要天天去坐班。”赫云琅抬头冲她笑了，指着厨房的吧台，“早饭在那，我让人送过来的，还温着。”
“闻婧？”她对他做了个口型，十分谨慎。
赫云琅不由笑意更浓，摇头也兴致盎然地和她小声道：“我也不止她一个可以支使的人。”
佟温柔想了想，倒也对。
吃饭的时候她想到一件事，于是拿出手机给他发了个消息：我等会想出门见个朋友。
赫云琅手机设置了震动，她没听见声音，回头时倒是瞧着他若有所感，而后拿起了搁在一旁的电话。
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佟温柔向他示意，指了指自己的手机。
很快他的信息就回复了过来：你那个做私家侦探的朋友？
——没错。
——我的事情还有一些就能处理妥当，你很着急？
——我不能自己去吗？我的意思是，我的朋友很可靠，和她在一起，你不用有什么担心。
两人你来我往地用手机无声交流，佟温柔发出这条之后，赫云琅半天都没有回复，忍不住又回头去看，却猛地被吓了一跳。
这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她身后了！
她反应太大，赫云琅不得不及时按下她的肩膀，而后指了指橱柜的方向，告诉她：这里有监听。
佟温柔瞬间老实。
赫云琅第三次拿起了她的手。
看着他在自己掌心认真写字的模样，佟温柔费解，难道手机短信不比这样来得方便快捷？
委实想不通。
赫云琅仿佛看出她心里在碎碎念着是什么，唇角处噙了丝笑，给她写：手机不安全。
佟温柔恍然。
这栋房子都能被神鬼不知地监听，谁又能保证自己的手机没有被人做过手脚呢？
她默默地自我解释的时候，并未瞅见赫云琅眼中一闪而过的促狭。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那些人都是疯子，无法把我怎么样，难免会拿我身边的人开刀。
佟温柔理解了他的意思，想了想，低头看着他的手。藏在吧台下面的另外那只手偷偷攥了攥拳，然后慢慢挪上来，也握住了他的。
手掌宽厚，手指微凉。
这应该算是头一次她真正意义上握他的手。
说起来也是可笑，很多事情原本是夫妻间才会做的，到她这里偏偏是离了婚后才桩桩件件地做了起来，真不知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你可以像昨天那样，送我过去，然后我们约定一个时间，你再过来接我，我会一直保持手机畅通，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知道。
原来在手心里写字是这样的感觉。
被她托着的手像是有暖炉在烘着，热热的；被她写字的地方像是羽毛轻轻划过，痒痒的。
他微微出神，其实并没注意她写了什么。
佟温柔见他不回答，以为是他不同意自己的意见，心里有些急，不由稍稍用力，又写道：我朋友叫萧静时，你可以去查一查她的背景，她很厉害的，家里防盗和防爆系统都非常先进，安全意识很强。
赫云琅终于被拉回了神志，看清了她写的那段话。
意外地扬起了眉。
防爆和防盗，她这朋友到底是什么人？
——行不行？
赫云琅终于点了头。
昨天对好了暗号，第二天一定是会见面的，这是两人之间的默契。
至于具体安排，那要看先提出暗号的是谁了。
“山洞”代表两人所处的地方，既然是她先提起，那就说明出事的是她这边，而她并未表露出当时当刻有危险，所以萧静时便会做好一切准备在家等着。
赫云琅开车送她的路上，她就和他讲了这件事。
保险起见，上车前她还特意问了下车子是否安全。
这车是赫云琅大清早没出太阳的时候从父亲那里开出来的，当然他之后也做过检查，确认没问题这才敢开到这里来。
“你这个朋友，”赫云琅若有所思，“确认真的是做私家侦探的？”
“为什么这么问？”
赫云琅说：“她把家里的安全系统弄的那么专业，很难不让人怀疑。”
佟温柔失笑，替自己的朋友辩解，“她只是胆子太小了，一个人独居，又经常不在家，怕进去小偷什么的才会这样布置。”
“还防爆？”
佟温柔“唔”了声，说道：“也许真的是害怕有仇家寻仇？”而后她笑了，“她平时接的都是些替人抓小三或者偷拍这种，不至于。防爆可能是顺手吧，反正也不缺钱。”
赫云琅可不这么认为。
“前面左拐。”佟温柔看着路况，提示他。
“我晚上过来接你，大概八点左右？”他想着好朋友见面定会有很多话要说，留出将近半天的时间应该足够了。
“行。”佟温柔爽快答应。
萧静时住的地方是市里颇为高档的一个小区，赫云琅的车开不进去，又不肯就这样走，佟温柔无奈，只好打电话把萧静时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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