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胜先又道:”若那靖北侯当真为元凶?则此时靖北军营如龙潭虎穴,先生若去问罪恐那靖北侯恼羞成怒,于先生不利。此当须从长计议!“
李掘闻言大怒,训斥道:“谁说了靖北侯是元凶?事情尚未证实之前,不许你透露只言片语!你可听见?”
段胜先脖子一梗,亦急道:“那孩童言之凿凿,岂然有假?”
李掘此时心中焦躁,哪有功夫与之闲扯?寻了一座山头落下书卷,冷然道:”你先下去!“
段胜先不解,急道:”先生万万不可只身前往,学生同去便是!“
李掘一把将段胜先推下书卷,说道:”老师自有计较,事情尚有些许疑问处,须得小心查证。那竹山村尚有一孩童亦是此案关键,你去寻来,便直接回楚云吧!不必等我了!“说罢不再理会段胜先,独自驾驭书卷而去。
”唉!先生!“段胜先叫了声,傻看着李掘消失在前方,无奈间摇了摇头,转身亦取出一卷书轴,驾驭而上,向相反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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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靖北军骠骑卫指挥使韩富亨自接到靖北侯军令后,心急如焚,亲领三千精骑,每人配战马三匹,昼夜兼程而来,终于自晋楚交界鸣渊山一线与靖北退兵汇合,副都统韩世爽领主力大军在后。韩富亨人马刚到,便有靖北侯留书,令其即刻担任前线总兵,主持一应大小军务,而靖北侯去向却只字未提。未及休整,韩富亨即刻整顿残兵,重新布置防务,力图依托山势关隘阻击周平踏足楚云,同时快马向朝廷求援。
至黎明时分,风尘满面的韩富亨未及小憩,又有兵将来报,说书院巡查使来访,并递上院使腰牌为证。竹山之事,侯爷留书中略有提及,韩富亨自然知道院使来意,吩咐将李掘请进大营。
及至军帐,李掘道:“原来是韩将军在此,何不请靖北侯出?”
靖北侯不知所踪乃是军机,韩富亨自然不会言明,双手将腰牌递还李掘,推脱道:“侯爷前番与周平连场恶战,伤病满身,而今正在静养,不便相见,特遣小将前来恭听院使教诲。”
李掘闻言暗自恼怒,冷然道:“侯爷避而不见,莫非让李某空跑一回?”
“这个。。。”韩富亨忙道:“院使息怒,侯爷确实伤重,故特命小将暂时总领军务,院使若有差遣,小将或可代劳。”
靖北侯不见,李掘亦无他法,转身说道:“南北之战,祸及无辜,书院已然关注,必不教惨剧重演。另外,你且告知靖北侯,威信王处留有竹山村活口,让他好自为之!告辞!”言罢大袖一挥,愤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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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亮时,大火的余灰已经燃尽,清晨的微风吹散了一夜尘烟,榆树上数只小鸟的鸣唱唤醒了站了一夜三体式的陈未。轻吐一口浊气,陈未收了架子,又活动了下关节,转过身看着远方的青山远岱,心情为之一松。
数丈之外,有一人正躺在一方巨石上,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见陈未转过身来,说道:“我说那小孩,你站了这么个奇怪的姿势一晚却是为何?难不成站着也能睡觉?”正是赶了一晚夜路寻来的段胜先,来时见陈未一直不动,颇觉得好奇,便索性在大石上一边休憩一边等待。陈未不能言,未予作答,只是负手打量着来人。
段胜先哑然一笑,自嘲道:“倒忘了你是个哑巴!那你会写字吗?”见陈未点了点头,便问道:“你叫何名?”陈未寻了木枝在地上写下名字。段胜先又问道:“这村里可还有人?”陈未摇了摇头表示没了。
哎!段胜先叹了口气,道:“数十年来未有之祸竟在此处撞上,也是个可怜的孩子!我且问你,如今这村子已然残破,非是久待之地,你可有何打算?”陈未抿唇不答,段胜先道:“小子不必多心,我非是恶人。”说罢自腰间掏出一方腰牌丢了过来。陈未一把接过,看了眼后又丢还了回去,那牌子上正写着:西海临州天地书院巡查使段字样。
陈未向其点了点头表示明了,随后又摇了摇头,来此人事两生,哪里有何打算。“若无别的去处,便随我去楚云吧?我观你眉宇俊朗偏又天生残缺,若留在此乡野之地不免埋没了,去了书院或有另一番机缘也未可知?”陈未低头想了想,突然看向段胜先,点了点头。
见其应允,段胜先心怀一畅,道:“小子若无旁事,我们这便动身吧?”陈未摇了摇头,又用木枝在地上写道:头七祭。
段胜先一看哈哈一笑道:“好个晓得事理的孩童!也罢,段某便在此处相陪几日!”言罢欣然转身,向村子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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