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是不能知道的。”
她既然已经找到这些，查到全部只是时间问题。
何况过往那些事压在她心上，也叫人不得轻松。
宴老夫人轻叹一声，“当时我与清源生母一同入宫拜见俪贵妃，俪贵妃久病初愈，需要按时服用汤药。已记不得清源母亲为何出去，只是她回来的时候，步伐匆匆，神色慌张，打翻了俪贵妃要喝的药。”
“我当时都吓到了，心想她平日很是稳重，今日这是怎么了？”
“俪贵妃倒是没有责怪她，还宽慰她不要放在心上，让人重新熬了一碗。事后想想，俪贵妃许是隐约意识了什么。”
宴清黎望着宴老夫人，“那药有问题？”
宴老夫人点头，“之后一切如常，直到要离宫时，一个不注意，身边就没了清源生母的身影。我去求了俪贵妃帮忙寻找，俪贵妃直接带着我去了皇后的宫殿。”
“当时的皇后娘娘正是当今的太后娘娘，而我们到时，清源母亲已死。”
宴清黎惊讶瞪圆眼睛。
“由头是，皇后娘娘遇刺，宫中侍卫在巡查刺客时，发现了行事鬼鬼祟祟的清源母亲，为了不漏掉任何可能，羁押了她。”
宴老夫人语气冷嘲，“还说，她为了自证清白，自己一头撞向了柱子，是自杀。”
“胡说八道！那额头肿的青紫，侧脸也肿起来了，能是撞的？那力道能撞死人？无非是想要杀人灭口，借此掩盖什么！一群混账东西！”
宴清黎嘴巴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抬手为宴老夫人顺气。
宴老夫人平复下情绪，继续道，“前后不到半个时辰，活生生的人，还是朝廷官员的正妻，就这么死在宫中，谁能就此罢休？”
“我请俪贵妃做主，请先帝做主。俪贵妃有心却是无力，不然也不会差点儿误食被人动了手脚的汤药。而先帝那时的身体不大好了，心力有限，更是不想因为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子跟家世不俗的皇后闹出嫌隙。”
“最后只是交出了动手羁押清源母亲的那几人。”宴老夫人闭上眼睛，紧咬着牙，“而作为补偿，将你父亲掉升至了工部尚书的位置。”
宴老夫人笑了下，语气很轻也很冷，“黎黎知道吗，便是在政绩足够的情况下，你父亲到达这个位置至少需要三十年。”
“一条人命，换来了官运亨通。可没办法，没人问我们是否愿意，就算不愿，君命已达，不尊便是抗旨。”
宴清黎沉默，结合往日知晓的那些，她猜到了后续的情况。
事情已定，祖母一人担下了所有，劝说父亲接下调任，不让大哥调查真相，以及远离京城。
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尽可能保全父亲和大哥。
“祖母，当时为何没有将大夫人的尸身带回来呢？”
宴老夫人的手轻拍宴清黎的手背，“皇后下令，未查到刺客之前，不许放人，还说什么也许清源生母就是那个刺客。”
“当时不明所以，现在再看，她就是为了死按下撞墙自杀这个由头，不然……”她的目光落在泛着青黑色的骨头上。
不然，她们早就知道清源母亲是中毒而死，也早就有反击的机会。
宴清黎心头沉重，大夫人死于太后之手。
还有水芙师傅，甚至霍二十三也差点儿折在寿康宫……
“黎黎，不要想太多。”宴老夫人打断她的思绪，手指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此事交由祖母来处理后续。”
宴清黎抿唇，“祖母要将真相告诉大哥和父亲吗？还有这些尸骨，暂时只带出了这些。”
宴老夫人微微颔首，“是要同他们说清楚的，不过这些尸骨是谁带出来的，既然已经找到，能全部带出来吗？”
宴清黎抬眼，与她对上视线。
不等她说，宴老太太已经想到了，“是他们？”
她在宴清黎手上写出锦衣卫三字。
宴清黎点头，“是他们。”
宴老夫人细思片刻，神容认真问道，“能帮祖母一个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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