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温捧着手机走到一旁，紧张得看了手机屏幕，来电显示“宋楚涵”。
看到这个名字，她一直紧绷的神情才松下来。
用平时说话的语调问道：“干嘛？……
“吃饭了吗？”宋楚涵懒洋洋的声音传递过来。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嗡嗡嗡的立体环绕声，一听就是在食堂。
“没吃！”乔温没好气回过去，毫不掩饰自己的坏心情，“干嘛？你要逃课出来陪我吃饭？”
宋楚涵看了眼在学生食堂巡视，还时不时往自己这里看过来的胡才发，压低了声音说：“那应该不行，胡才发这几天对我脱粉回踩，一天能以各种理由出现在我身边十几次，就生怕我再次翘课。”
被他这话逗笑，乔温慢悠悠从自己家门前的单元楼晃到小花园。
老年活动亭里有几个吃完午饭的大爷大妈已经围成一圈开始下棋唠嗑，乔温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来。
“别自恋，发财粉过你吗？”
“那可不，以前天天跑我们班让我写动员稿。”宋楚涵把番茄炒蛋里的葱扒拉出来，一抬头发现胡才发又在往他这里看，回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过去。
“现在呢？”乔温走到树荫底下。
“可能觉得动员稿和检讨一个人写怕温窜台，给一班班长去写了。”
乔温笑了笑：“可惜我明天看不到你念检讨的样子。”
“没事，我让赵衡把手机藏胸口别着，回头录下来。”
乔温终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问他：“你打给我到底什么事？”
“问问你吃午饭来没，顺便问问你有没有空跟我吃个晚饭？”
说是询问，后面直接又跟了一句：“放学后你来等我。”
乔温眨了眨眼睛，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太对。
“不是一般都是约人的等吗？”
“学姐大学的课又不上晚自习，或者你以后高考跟我考附近的学校，我大学下课天天来你们学校等你。”
借着玩笑的语气说出想说的话，宋楚涵有点紧张。
宋楚涵看向坐下自己斜对面的李凝禾，后者淡定喝完几乎看不到菜的紫菜汤，端着碗朝他看过来轻微点了点头。
以前也不是没跟乔温说过类似的话题，她每次都打混过去，并没有露出想要认真学习考个好大学的意愿。
“好。”电话那头乔温轻声应道。
也不知道是在回应晚上吃饭，还是在回应大学考一起这件事。
“你说什么？”宋楚涵把筷子捏在手上，一下子从桌上弹了起来。
“好话不说第二遍。”乔温呛了一句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她坐在小花园旁边的石凳上，看到一个小学生鬼鬼祟祟背着包走过来，从书包里拿出一张考卷，给老年活动亭里观战的一个大爷递过去。
大爷看得正起劲，大手一挥拿着笔准备签字。
看到上面的分数堪堪停顿住，翻动卷子的时候，乔温注意到那明晃晃的47分。
啧！
现在的小学生，考试分数越来越离谱，更离谱的是后面那段话。
这小学生正在绘声绘色跟他爷爷形容这次考试特殊，总分只有50分。
然后又不知道拉过他爷爷的手在耳旁说了什么，两个人伸出手指拉钩，小学生悠哉悠哉把这份试卷放进了书包里。
“你们家小莫这么优秀啊，老师重视的孩子才会一直盯着他，还要求今晚家长会特地留下来谈话。我家孙子就不行，老师眼里根本没他，回头我让我孙子多去找找小莫玩，向他学习学习。”
老爷子原本注意力都在围棋上，一下子被夸得找不着北，手中的棋子一抖直接落落下起。
“落子无悔！”
“我这是手抖了，本来不是下在这儿！”
为了争论棋子的事情，俩老头又大声争执起来，完全把几分钟之前那张惨不忍睹的考卷抛之脑后。
计划得逞的小学生笑嘻嘻走出来，他爸今晚要加班，爷爷又特别好忽悠，只要让爷爷去参加家长会，那么他考全班倒数第一的事情就不会被挨揍。
正得意洋洋准备去买两瓶汽水庆祝一下，书中的考卷被人抽走。
“二年纪三班祝小莫，语文47分。”乔温看着他的卷子摇了摇头，“才二年级，怎么就考了这个分数？”
被叫到名字的小学生忙把自己的考卷收回来，看了眼身后，还要爷爷还在吵架没注意到。
“管你什么事！”祝小莫一个叉腰，朝乔温凶巴巴说道。
小屁孩长得白净，脸上又肉嘟嘟，一双大眼睛纯粹水灵，乍一看会以为是那种叫长辈都会害羞的乖乖孩。
如果乔温没有看到祝小莫忽悠他爷爷的话，可能会被他单纯天真的外表蒙骗。
见乔温似笑非笑坐在这里，祝小莫心虚她会跟自己爸爸妈妈告发，毕竟她看起来跟自己住在一个小区，碰到的几率很大。
“姐姐你也逃课了？”
大眼睛灼灼盯着乔温，希望她的秘密被自己发现，然后两个人可以互相保密。
“你姐姐我上大学，”乔温没忍住捏了捏祝小莫似的脸颊，果然手感不错，“跟你这种小屁孩不一样。”
“老实交代，你怎么没去上学？”乔温抓住祝小莫的书包带，把想要逃走的他抓了回来，“我爸认识你爸，是不是每天晚上九点多回来的那辆奥迪车？他们俩还一起和小区里的鱼友钓过鱼。”
祝小莫一歪头，他爸爸周围的那几个叔叔他都认识，怎么不记得有个长这样的姐姐？
不过自己爸爸的车都被人说中了，祝小莫瞬间蔫了下来。
“我不想回去上学。”祝小莫耷拉着脑袋，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零钱包，“漂亮姐姐，我请你吃饭，你帮我保密好不好？”
乔温冷哼一声，她堂堂十八岁的女高中生，怎么会为了一碗饭而折腰。
刚哼哼完，肚子不合时宜响起来。
祝小莫听到乔温饿肚子的声音，朝她咧出一口大白牙。
最终还是乔温请客，带着祝小莫去了小区对面的肯德基买了两个套餐。
“说吧，你为什么不想回去上学？”乔温把套餐里的玩具递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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