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佳从车上走下来，倒是没有第一时间东张西望，手里还拿着手机，一直紧紧盯着手机。
距离太远李凝禾看不清，只看到李佳的手机屏幕黑漆漆一片，上面似乎还有个闪烁的红点。
“阿姨，在这儿。”
梁彦朝着李佳的方向开口，指了指身后的乔温，又朝李凝禾用力眨眨眼。
终于看到女儿的身影，李佳一直紧绷的状态终于松懈下来。
手机屏幕都来不及关闭，一路穿着8cm的细高跟鞋小跑到乔温面前。
没有跟殷巷红一样捧着脸检查一遍，目光扫视确认没有明显外伤后，问乔温说：“有感到不舒服吗？我联系医生朋友给你安排全面检查。”
殷巷红在一旁看着，手指轻微比划，问站在自己旁边的乔正明：“老公，我要是买跟她同款风衣，再换双高跟鞋，那我跑起来会不会也很轻盈？”
“你会摔跤......嗷！”乔正明原本说得漫不经心，刚开口就被殷巷红一脚重重踩过来。
李凝禾趁着乔家爸妈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走在梁彦身旁问他：“你叫她来的？”
“我又没你妈妈电话。”梁彦否认，“我只是看到她过来担心她找不到你。”
“不过你怎么知道她是我妈妈？”李凝禾徐徐抬头，对上梁彦的视线。
互相视线交流了一秒，梁彦就瞥开眼神，看向警察局门口的银杏树，还有人站在树下高举手机拍照。
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这座山下的警察局四周被自然景物环绕着，成为附近的小网红点。
斟酌了几秒，就在李凝禾以为梁彦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对方开口说道：“高二的时候，有一次我跟在你身后送你回家过。原本想见你回去就走了，正好看到你和你妈妈在窗口吵架，我就在楼下又坐了一会儿。”
说是坐了一会儿，梁彦其实坐到了后半夜。
他站在楼下能看到李凝禾一直站在自己房间的落地场旁发呆，直到看到李凝禾房间熄灭才离开。
原本想抽烟，手指都摸到烟盒了，还是停下动作。
拿出了今天上课讲的物理习题，凑合着路灯灯光开始做题。
梁世勇今天不去陪酒，现在回去也肯定在家里和一群狐朋狗友斗地主，没有给他做题的环境。
那天后来，直到巡逻的保安队长发现他，梁彦才一声不吭背着书包重新离开。
“你跟在后面送她回去？”宋楚涵也听到了，凑过来说，“哇靠，你暗恋人家也不能尾随吧？”
梁彦发现自己每次面对宋楚涵的时候，都容易被气到青筋暴起。
他懒得去解释，倒是李凝禾接着说：“应该是那次我把我们班艺术生那女生给惹了，她放学要带着她男朋友来找我算账。”
宋楚涵：“......”
他还想再问，在梁彦的目光注视下只能见好就收，用略为担忧的目光朝乔温看过去。
乔温余光瞥了眼自己亲爹妈，虽说她现在是李凝禾的身份，但是当着爸妈的面叫李佳妈妈，她实在有点叫不出口。
“我好着呢，哪儿也没受伤，就是我们刚刚跟旁边的车主有点矛盾，现在也已经解决收到了道歉。那个......您怎么在这？”乔温问李佳说道。
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全程在旁边小心观察的李凝禾敏锐发现自己妈妈表情一僵。
“阿姨您手机上是什么？”李凝禾盯着李佳手中。
“我给你手机的时候在里面装了定位系统以防万一。”
李佳依然是那副站得笔挺的模样，眸色忽深。
偏头看向地上的一副假山说道：“刚刚我给你打电话打了一下午都没人接，又看到新闻上说东庙发生了踩踏事故，心里一着急，就用定位软件找过来了。”
“你要是不喜欢，就把它卸载吧。”李佳对乔温说。
乔温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李凝禾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妈妈这个问题。
“还能这么操作啊......”殷巷红在一旁感叹。
宋楚涵的脑袋神不知鬼不觉从乔家爸妈中间探出来说：“这可不兴学啊。”
“那当然不会。”殷巷红忙摆手。
见眼前李佳这对母女气氛有些尴尬，忙上去打圆场。
“这是我们温温朋友的妈妈吧？”殷巷红自来熟得拉过李佳的胳膊，“其实啊，作为家长温当然理解你的行为，但是小孩子也要有小孩子的自由嘛！”
李凝禾看着殷巷红走过去勾住沉着脸的李佳，热火朝天拉着她说了半天话。
总算是知道乔温这热情洋溢的性格是遗传谁的了。
梁彦原本站在旁边，看着眼前三个家庭各自在警局面前吵吵闹闹，忽然感到手机震动。
看到进来的短信，眼神中刚刚泛起的柔光烟消云散。
“你老子我给你打了一天电话都不接，别以为故意不接就有用。”
紧接着又进了一条：“你最近不是一直在外打工吗？有没有钱先借我一点，俞总答应下个月给我买个表，回头我卖了把钱还你。”
鬼才会信梁世勇会还钱，梁彦冷笑一声。
高考刚考完那年暑假，梁彦为了攒大学的学费一天打三份工。
烤肉店的老板给兼职生只发现金，刚发工资那天还没来得及存到银行卡里，梁世勇就趁着梁彦去打下一份工时，偷偷溜进他房间里，把这个装钱的信封整个偷走。
等梁彦晚上去便利店当售货员回来，敏锐发现自己房间被人进来过。
梁世勇动作我很仔细，连椅子都细心挪了回去。
但是没注意到稍微了一点抽屉里笔记本的位置。
梁彦找了半个晚上，终于在一家KTV包厢里想到了梁世勇。
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十几瓶空酒瓶，梁世勇明显喝高了，正站在沙发上唱歌。
地上摆满了各类垃圾，梁彦一脚踩下去，发现一个空着的信封，正是自己的工资袋。
梁彦当即一脚飞踢，直接把沙发上的梁世勇踹下来，按在地上揍。
周围的狐朋狗友反应过来想拉开却拉不动。
那天晚上梁彦直接把梁世勇打得夜宵都吐出来，趴在地上抽搐。
回去后给自己的房间上了把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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