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几个？”季婷婷突然睁眼，眼线差点都画歪了。
蒋语梦手忙脚乱拿出节目单看了眼说：“接下来是五班的合照，马上好了就是我们的了。他们就合唱一首红歌，顶多也就四分钟。”
李凝禾从蹲着的姿势站起来往周围看过去。
现在这局面，全部准备完毕至少也得十分钟。
“要不随便来点吧？”蒋语梦急急忙忙走进来，她刚刚出去确认演出表签字，此刻连底妆都没化。
凌蔷走到李凝禾身边，招手说道：“大家一起帮忙。”
化妆品摊开一桌，李凝禾原本担心无法做好的心绪，一旦忙起来也顾不上那么多。
手指先一步于大脑思考，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帮大部分上台的女生化好了妆容。
“没时间了！”凌蔷守在门口，不停查看时间。
不过神奇的是，五班原定四分钟的演出竟然一直没有结束。
凌蔷感到诧异，走到入场边缘去查看情况。
探出半个脑袋看到舞台上的情景，豁然睁大了眼睛。
“最近情报！”凌蔷急急忙忙跑回来。
还剩最后一个女生没有化好，其他人正在做准备。
“怎么了？”蒋语梦正在让已经准备好的同学排好队列。
“你们猜五班表演什么？”
“不是《我的青春不是梦》？”
凌蔷伸出一根手指，神神秘秘得说：“刚开始的时候是，不过唱到一半起了另外的调，现在正在唱五月天。”
“……”
李凝禾紧张得咽了下口水，她都能猜测到台下领导脸色板青的模样。
“那现在我们还要按照原计划吗？”有人问。
五班这么做虽然为她们争取了时间，不过有了五班的先例，六班再来这一出，校领导可能会被气炸。
为了缓解尴尬，主持人在校领导们不悦的脸色中笑容僵硬继续播报。
“下一个节目，由高三六班带来国际舞表演。”
掌声雷鸣中，六班的队伍显得有点犹豫。
“先不管他。”蒋语梦开口，“反正先等表演完了再说。”
“好，大家！就跟彩排的时候保持一样！”季婷婷走在最前面带队。
六班几个女生调整士气准备往舞台上走过去。
李凝禾没有跟着上舞台，站在幕帘后面悄悄往前看，观察各位老师的表情。
果然吴瑾在看到她们的瞬间，眼神一凛，心中弥漫起不好的预感。
底下观众还沉浸在上一个节目的余温中，黑暗中有轻轻碎碎的声音。
吴瑾往台上瞪了一个警告的眼神，季婷婷故意仰头装看不见。
她又往台后瞪过来，正好和李凝禾对上视线。
李凝禾往幕帘后缩了缩，不敢对上吴瑾震怒的目光。
从看到台上凌蔷她们的妆容时，吴瑾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舞台上的灯光照耀在季婷婷身上，她小时候学过国标舞，此刻正一个人在舞台中间跳舞。
其他的同学在后面站成一排，手拉着手左右摇摆，背景音乐和道具整个基调都有种《在希望的田野上》那感觉。
“六班的节目就不错。“校长感觉自己被五班突如其来操作气到的心情又缓和了一点。
吴瑾坐在校长旁边位置笑得尴尬。
从刚刚台上这群人和台下的李凝禾不敢跟她对视这一点可以猜测到，凌蔷这群人要出幺蛾子。
吴瑾的预判很准，比她平时预测考试有几个人不及格还准确。
就在校长话音刚落没几秒后，舞台上的音乐发生了细微变化。
音乐节奏越来越快，季婷婷纵身一闪，转着圈闪到旁边，蒋语梦和凌蔷把脑袋上的帽子往台下一扔，飘飘然正好扔到了校长面前。
卡着每个音节开始方位移动，脚尖跟着脚跟落地，脚跟往外甩发力落脚，身体前倾开始转脖子。
听到音乐转变的瞬间，全场再次被点燃。
台下的高中生都看出六班这表演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这是哪国的国标舞？“吴瑾听到校长的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显然她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
五班刚刚闹这么一出已经快到他忍耐极限，就在校长准备抬手阻止继续跳下得时候，却被吴瑾拦住。
“吴老师，你们班这是不拿艺术节当回事啊，由着学生瞎闹。这就是你审核的节目？“
“是。“吴瑾低声应了下来，“节目是我审核的，所以请等她们演完，不要破坏了整体氛围。“
校长没再说话。
他不喜欢这类吵哄哄不积极向上的节目，但是既然是每个班班主任审核通过，确实不能半途打断，只能艺术节后再开会批评。
以街舞形式的舞台剧让场面看起来有点混乱，台下倒是看得津津乐道。
轮到周璐上前站在舞台中间的时候，正好看到校长想要抬手制止。
曾经不好的记忆又翻涌而上，台下乌压压正在喝彩的热闹同学，在她眼中扭曲成了小学那场演出时在底下沉默看着的家长。
周璐听到自己心跳得很快，慌乱砸在胸腔上，紧紧掐着她的四肢，让她无法动弹。
“周璐，周璐！“季婷婷在一旁小声叫她。
这周璐跟个定海神针一样站在正中间，不知道是忘记动作还是出了什么事。
李凝禾也在台下看得着急，周璐小学时那次演讲比赛的心理障碍就跟她一人说过，她才到大约是情景重现了。
表演者自己都无法继续，校长正准备借此机会让她们下台换下一个节目。
正在这时舞台旁又冲出来一个人，李凝禾拉过一块白布跑到了舞台上，扬起白布盖在自己和周璐的身上。
她哪儿会跳舞？拉着周璐一直不停转圈，季婷婷她们反应过来，把李凝禾跟周璐围在中间。
瞬间白布再次掀开，人消失了。她们俩被拉到了人群后面去。
这不会是魔术吧？吴瑾痛苦得捂住脸。
很好，这个放飞的舞台彻底乱了套。
原本定好的节奏被打断，好在周璐终于回过神来，季婷婷她们干脆拉着李凝禾一起。
李凝禾不会跳，跟在后面学着动手动脚。
她感觉自己笨拙得像只企鹅。
舞台灯光照在台上，她看向台下的目光，感激胸口有什么正在破茧而出。
应该是尘封已久的雄鹰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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