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舒捏着拳头，呼吸有些急促，但还是阻止了男人。
一手覆在他手背上，“扶冥，你先松手。”
白舒圈着他的手腕往回拉，拉不动，她皱眉道：“扶冥，看见的人太多了，你杀了她不好脱身。”
白舒搂着他的腰，手臂缩紧。
周边的人声好像和他们没关系。
白舒附在他耳边说：“会有机会的，松手好不好？”
扶冥眼中的血色渐渐褪去，他将人丢在一边，像是丢弃了一包垃圾。
李淑仪冲过来打他。
不大的拳头砸在扶冥身上，被白舒推开。
对方猝不及防，后背撞在墙上，她瞪着来人，心里奇怪这人看起来七八十岁了为什么力气还会那么大。
盯着那熟悉的五官看了片刻，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歆的病是怎么来的他们一家人都清楚。
那确实是遗传病，不过不是李淑仪这边遗传过去的。
而是程家那边。
所以程家对婚外子管教不是很严格，因为那只是他们用来以命换命的工具。
这巫术就是有这个不好，需要血缘关系才能成功。
但是到了程傅英这一代，他似乎命中注定只能有程歆这一个孩子，那些小三小四的孩子大多半路夭折。
眼看程歆渐渐长大，逃不过的诅咒即将降临。
程傅英知道李淑仪那边还生了一个女儿之后就打了这个主意。
李淑仪这个女人啊，为了荣华富贵就把自己女儿给买了。
这些内情白舒还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会很淡定，因为是意料之中。
她被男人抱起来进了病房。
魏承安和小宝挡在门口，不止程家人，连医生都挡在外面。
程傅英说：“报警吧，这件事我们不可能善了。”
白岩盯着程歆看，目光透着一股子寒意，无机质的瞳孔像是在暗处狩猎的猎豹。
他身上带着血腥气，不是一个商人可以比拟的。
程傅英的手抖了一下，狼狈地按了报警电话。
程歆捂着自己脖子，微微仰头。
扶冥的力道太大，要把她的颈骨掐折了。
不过好在没有。
她给自己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自己想见的人。
拂开李淑仪过来拉她的手，沙哑着声音道：“爸，算了吧……”
程傅英不可能算了，现在他还在气头上，程歆越是劝，他越是生气。
自己女儿对那个野种多好啊，怎么就不识好歹呢？
他看了眼病房，紧接着朝着那些医生吼，“还看着干什么？！给我女儿检查啊！”
医生还没反应过来，毕竟他们看着病房里面那个才危险……
但程歆在这一层楼住了好几周了，这里的医生护士大多认识她，知道她大病初愈，于是立马有人站出来安排她去做检查了。
程傅英在走廊外面等警察。
等着等着气不过，一脚踹在病房门上，还骂了两句。
白岩嘴边叼着没点燃的烟，瞟了一眼后转开，盯着李淑仪。
他说：“我看错你了。”
李淑仪也看着他，最后在这句话中羞愧低下了头。
要问她有没有爱过白岩。
她只能说，有的。
她和程傅英没有结婚，只有一个孩子，孩子的出生是一个意外。
因为一、夜、情。
十月怀胎之后对方只要孩子，程家家大业大，李淑仪阻止不了。
她丢下孩子带着钱在一个小城市生活，没有经济来源，她日常生活开销也大，那笔钱很快就用完了。
于是她看着不小的公寓，打算给自己找一个室友。
就是在那时候遇到的白岩。
这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提着一个行李箱出现在她家门口。
对方似乎是没想到她是一个女的，愣了愣就说抱歉，房子他不租了。
李淑仪不能让他走，今天买了一件几万块钱的大衣，明天的早饭钱都要没了。
这就是两人的相识。
那时候白岩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女人爱钱爱到骨子里去了。
但他一直在外，逢年过节也不一定回来，生活费打在她卡上，生活花销是怎么样的也不清楚。
相比于室外剑拔弩张的气氛，还是室内也没和谐多少。
白舒在病房走了两圈，生龙活虎。
“程歆那副玲珑骨是你的？”
扶冥的视线跟着她转来转去。
白舒等不到他开口，问他：“为什么不早点和我说？”
“那对我来说无用。”
扶冥现在是魔，玲珑骨对他来说是一个累赘。
白舒停下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为什么不知道？”
“白舒，魔渊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再不济也能成为一只诡魅。”
“而不是身死魂消，成为聻之间的聻。”
白舒一脚踹在病床床脚，她瞪着扶冥，“那时候我要重返魔渊，被一层结界挡住了，是你布下的？”
“是。”
“为什么？如果我能出去找你，最后根本不会发生那些事！”
“那些正派人士来势汹汹，我刚死去，那段时间神魂混沌，根本帮不了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将魔界和人间界隔开。”
魔界他已经打点好了。
白舒身上留下了他的气息，更何况她原本就是前任魔尊之女，那些魔众不会对她的身份有异。
“所以无极他们在你死后，抽了你一身玲珑骨？！”
白舒气得浑身发抖，她后来找到扶冥的尸体，是在乱葬岗。
那时她也是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记忆混乱到她不知道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
扶冥看她低着头，身体颤抖着，张开手臂想要抱抱她。
白舒躲开了这个拥抱。
她抬头，露出满是泪水的脸。
扶冥握拳，手背上青筋毕现，他的胸膛起伏大了些，“小舒，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没有过去，”白舒捂着脸，“所以说，你最后进入聻之间也是因为他们？”
唇上一软，男人亲了她。
他说：“是这样不错……时间还很长，这些账我们会一笔一笔算清楚的。”
白舒把脑袋埋在他颈窝，小声哽咽，“我会想办法抽了她的骨头。”
“好……玲珑骨与我无用，交给你最好。”
白舒摇头，“有用的，我会想办法。”
“如果说，之前没办法还给你一具健康的身体，现在或许有这个条件了。”
紫色瞳孔闪了闪，妖艳诡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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