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
兄弟几个端着碗一步三回头，慢悠悠到院子里。
「哼！」拿着碗的老五气呼呼的坐石凳上，「阿娘太小气了，阿姐一个人又不吃了那么多，也不给我们喝点汤。」
「闭嘴。」老二瞪了他一眼，「我们都知道阿姐一个人不会吃的，除非全家一起吃。要是你现在喝汤，汤就少了，明天阿姐回来，不够吃。」
「好吧好吧。」老五蔫蔫的，突然，他站起来，两眼放光的看着屋子，脚步蹭蹭蹭跑去：「我不吃鱼不喝汤，我就闻闻。」
天已经黑，月亮高高挂在上空，漆黑的屋子没有点油灯，光芒全靠打开的门窗照进来的月光。
李大花和盛大山端着饭碗拿小板凳坐在门口那里，接着月光大口大口吃饭。
月光挥洒下，他们碗里的饭菜朦胧中依稀看出是些野菜和粗米，而饭桌那里有白米饭和一锅鱼，热气早已消散，却散发着独特的香。
「哧溜～」
老五小心翼翼避开父母，猴急的跑到餐桌前，狠狠吸了一口气。
随后，后脑勺一疼。
「臭小子，你干什么啊你。」李大花怒骂小儿子，「有鼻涕就去擦，不要在这里哧溜哧溜的恶心死了，让不让人吃饭了？」
老五哼的一声别过头：「阿娘，我这是望梅止渴。」
李大花白了小儿子一眼：「什么望梅止渴？我看你是霉运当头。」话音未落，李大花一巴掌呼过去，狠狠拍打老五的后脑勺。
「阿娘！！」
老五气呼呼捂着头：「阿姐说了，打人不能打头，打头会变笨的。」
李大花一惊，急忙忙的将手里的碗放桌子上，一把抓住他胳膊：「老五，你疼不疼？脑子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哼！」老五双手环胸，有些坏坏的想，我要急死你。
只是想着想着，看到李大花害怕的样子，他终究不忍。
撇撇嘴道：「多亏了我的铁头功，没事儿！」
他拍拍头，结果……
「啪啪啪！！！」
随之而来的是屁股开花。
李大花边打边骂：「你才说你阿姐讲不能打头你还打，打坏了脑袋，变傻子了，你阿姐教的书就白费了。你们几个没有人考上状元，我们家一辈子只能挖野菜给你阿姐吃，你阿姐吃的，脸色惨白惨白，人都没有精神了。」
李大花原本只想供小儿子一个人好好读书，但孩子爹经过一夜的深思熟虑后说，培养孩子就像赌注，只培养一个废了就废了，盛家出状元的可能一点都没有。可现在有闺女亲自教，每个人都有机会学习了，那就全部都培养。
矮子里面拨将军！
孩子爹不信，她也不信，盛家就灵芝一个聪明孩子，说不定这四个有一两个学得灵芝半点知识，就算考不上状元得个探花榜眼都行。再不济，考上秀才举人啥的，都好。
「唔～」
老五一边咬牙抗揍，一边无语翻白眼：「啊……阿娘，阿姐不是惨白惨白，是黝黑黝黑。」
「……」
陷入沉思的李大花刚好回神便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啪啪啪～」
她扬起巴掌，狂揍了好几下。
手心传来火辣辣的疼，李大花这才憋着气骂：「臭小子！！！亏你跟你阿姐学读书，看看你，连阿娘打个比方，夸大其词你都看不懂，如何学东西？！」
「所以，这是老五挨打的原因？！」
老二等人也端着碗回来，
听到这话，他笑道：「阿娘，这是阿姐教的一个故事，讲的是一
个渴了的人没有水，看到酸溜溜的梅子后就不渴了。」
「呀，你们几个不错不错。」
李大花一听闺女教的东西立马竖起大拇指：「以后我们家天天望梅止渴，可不许给你们阿姐说知道没有？特别老五。」她戳戳他脑袋：「你要是说露嘴，老娘不打烂你屁股开花，你名字倒着写！」
「阿娘，你说错了，你应该说你自己的名字，而不是说我……」
「我倒是想啊，可你阿爹不同意。」
「为啥？」
老五挠挠头，不解的看李大花。
李大花边吃饭边道：「盛李还是李盛，你阿爹分的清楚。」
「……」
所以，他就被阿娘要来说毒誓？！
太可恶了。
「你也别气，不想名字倒着写，你就不要跟你阿姐说起我们吃梗野菜的事。」
「知道了。」老五蔫蔫的，像个放了气的孔明灯。
突然，他拍拍几个哥哥：「我们鱼不够吃一顿呢，不如趁着阿姐还没有回家，去找找竹鼠，我记得阿姐挺喜欢吃。」
老二等人皱眉头，盛大山戳戳老五，笑道：「天黑了，现在去找要是遇到什么危险还得费钱治病，我看找竹鼠还不如找竹虫，我们砍一堆，竹子不用还可以编筐，到时候你给你阿姐送去用，怎么样？」
「好！！」
兄弟几个一致同意。
趁着月光好，大家扒拉扒拉几口饭，然后拿上竹子将家里的竹子劈开了，只得一小撮竹虫。
盛大山看着这点不够塞牙的东西，叹气道：「明天再弄吧。」
几个儿子蔫蔫的，「好。」
翌日，盛灵芝坐着马车到了村口，早起忙活的村里人看到纷纷停下脚步。
「上次有马车，是盛大妞家来人，这次是……难道找灵芝的？」
「我看十有八九就是。」
「别早下结论，说不定是过路的。」
随着众人议论中，马车停在村口。
一众人屏住呼吸，一眨一眨望着马车车帘子，静静等待。
只见马车夫旁边坐着一个老头儿。
老头儿下了车，一面扫视四周一面喊：
「丫头，到了。」
随着老头儿的声音响起，众人皱眉头：「不是盛家……」
下一秒，一个黑不溜秋的纤纤玉手掀开帘子，映入眼帘的人众人惊呆。
「灵芝？」
「不会吧，她不是去书院教书吗？怎么坐着一个老头的马车回来？」
不知道是谁说的一句，盛灵芝抬头望去，只见说话的女人是村里最喜欢凑热闹八卦的吴婆子。
「咳咳……」
褚川掀开帘子跟着出来，「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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