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晚上。
小冬在陈冬握刀威胁下，很认真的做起了试卷。
他的模样很认真，动作也很快，不一会就将一张试卷做完，至于正确率有多高，陈冬拿了一张他做好的试卷仔细看了一下，得出的结论就是自己真的看不出来。
“切”
见老鬼翻看自己的试卷，小冬讥笑一声，道“搞得就像自己看得懂一样”
“我确实看不懂”
陈冬坦诚道“正因为我看不懂，才希望你好好学习，想玩等你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之后有的是时间玩，别搞到最后还像我一样，每天上班累成狗，下班还得跑车”
“那是你自己没用”
小冬继续打击道。
“因为你没用，才导致我没用的”
陈冬反驳道。
晚上十一点，小冬终于将试卷做完了。
陈冬用屁股想都知道他在糊弄鬼。
也许。
陈冬无法判定他做的是否正确，但类似于数学试卷后几道题的难度肯定相当大，小冬竟然想都不想就做了出来，他要真有这实力，也不至于差点考不上高中。
不过能做完，就是一种进步。
比起结果，做的过程显然更重要。
小冬收拾完试卷，摸了摸自己的有点长的头发。
“老鬼，你不是学过理发吗！？”
小冬开口问道“帮我剪一个二十年后流行的发型”
“家里没有工具”
陈冬回道。
“剪刀不就行了，放心，不需要太精细”
说着。
小冬翻出一把剪刀，然后撕开一个透明塑料袋围在脖子上，陈冬倒也没有推辞，他从小冬手里接过剪刀，真帮他剪起了发型。
作为社会底层。
陈冬会的技能不少，却都没有学精。
理发他也学过几个月，虽然达不到托尼老师创造出新发型的程度，但照葫芦画瓢在不赶时间的情况下，他也能剪，以前他的发型也都是自己剪的，作为一个三十六岁的老男人，出去理一次发就要二十块，陈冬可舍不得花这笔钱，于是他头发长了，就自己戴个帽子，对着镜子将耳朵两边推一下。
太完美显然不可能。
但走出去也不会让人笑话。
中规中矩吧！
剪之前，陈冬先摸了一下小冬的后脑勺，发现这玩意和自己一样都是后脑怪，所以后面不能剪得太彻底，要留一点。
“老鬼，你会不会将我头皮剪掉！？”
等老鬼开始动手了。
小冬忽然有些忐忑。
毕竟认识这么久，老鬼好像没干过一件正经事。
“放心，理发我是专业的”
陈冬笑着回道。
听到老鬼的话，小冬更担心了，有点后悔将脑袋交出去了。
深吸了口气，小冬认命般闭上眼，半个小时后，陈冬左右看了一下，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也就没开理发店，不然就凭我的手艺，早就年薪百万了”
陈冬自我夸奖了一下。
等小冬张开眼，有点忐忑不安的朝镜子里一看，顿时惊诧道“老鬼，你这手艺可以啊！”
“必须可以”
陈冬点头应了一声。
小冬站在镜子前，来回看了一下，赞道“二十年后的发型，果然很帅”
“主要是你长得帅”
陈冬开了一句玩笑。
作为二十年后的托尼学徒，栗子头既简约又显得人很精神的发型有着跨时代的意义，陈冬就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看着小冬的脑袋，这估计是他至学理发之后剪的最满意脑袋。
当然。
如果小冬能将脑袋割下来，让他再细致的修缮一下，或许会更满意。
小冬拿起扫把将卫生间的头发清理干净，洗了个澡准备睡觉，至于换下来的衣物，自然老鬼那废物帮他洗，等小冬回卧室睡觉，陈冬用小冬的水杯倒了一杯热水，走到阁楼阳台，半夜的城市有种说不出的静怡。
远方。
弥红的路灯散发着暖色的光线。
2002的半夜基本听不到汽车的鸣笛声，在这时光交错的光景中，周围的一切透着真实和鲜明。
像欣赏夜景这种颇具享受的事，陈冬从未做过，他一直披星戴月的忙碌，一直奔波在赚钱的路上，用那种自以为很忙，却毫无意义的事填满了自己整个人生。
以前。
他总担心自己一旦停下来，房贷就还不了了。
然而。
当他真的停下来，忽然发现，他自以为特别重要的事，竟也变得无关紧要。
而人也只有停下来，也有时间思考存在的价值。
或许。
正因为这样，在中国发展历程中，才制定让人无法停歇的社会制度。
谈不上多好。
也谈不上多坏。
只是让人活成没有思想的机器。
其实。
如果再让陈冬选择一次，面对那么高的生存成本，他或许也不会为了娶个老婆选择背负五点几的房贷利率，就单身过一辈子，等嘴里那根烟抽的差不多了，也来了自我解决，陈冬记得杨绛先生的一句感言。
“我们曾如此渴望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曼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和从容，我们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认可，到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毫无关系”。
然而。
以陈冬现在的观点。
“一个人要想内心淡定和从容，首先得对自己的生活做一些减法，剔除掉让自己产生焦虑的事，例如贷款买房，贷款买车”。
因为。
人一旦背负超出与自身价值不符压力时，想不焦虑都难，当这种焦虑达到极限，整个人就会彻底崩掉。
那种滋味，陈冬尝过，真的很不好受。
望着城市的夜景，感受着时间悄无声息的流逝，陈冬内心的变得异常平静，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还不起房贷，房子被收走，再也不用忧心与自己不孕不育症的事，虽然时常处在无声的世界中，但当声音传来的一刹那，所有的感知都变得格外真切，也变得更值得珍惜。
而也因为回来这段时间，一直绷紧的身体得到了充足的时间休息，他的肠胃炎一阵没有发过，身体机能也渐渐恢复，不像以前那样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
第二天一早。
陈冬五点刚到，就爬起来做饭。
不为别的，主要避免小冬那傻逼起来不吃早饭就去上学，将来和他一样搞得肠胃有毛病。
一日三餐。
这是一个人进入学习和工作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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