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狐狸已经露出尾巴了。”
“在哪？”
“城西。”
赵玄霆俊眉一凛，立刻换上夜行衣，亲自带了人去城西抓人。
可等他们赶到那处民宅的时候，宅子里早已人去楼空了。
“人呢？”
头一次，赵玄霆感觉自己被人当猴耍了。
负责跟踪监视的暗卫没想到自己会中了对方的空城计，当即便单膝跪地，朝赵玄霆请罪：“是属下办事不力，宅子里肯定有通往别处的密道。”
“给本宫搜！”
赵玄霆一声令下，暗卫们全部在民宅里搜索了起来。
很快，有人发现了一间密室。
密室内，除了一个燃烧着线香的兽头香炉外，并无其他任何摆件。
赵玄霆沉了沉眸，本想就此放弃，可精致无比的兽头香炉，却引起了他的注意。
仔细凑近一看，赵玄霆不由诧异。
这香炉居然出自宫中。
而且他的归属人，还是一个已经死去已久的大逆不道之人。
将炉中的线香掐灭，赵玄霆直接用布包起来了香炉，让剩下的人抓紧搜寻密道。
而他自己则一路马不停蹄，秘密进入了内宫。
已经准备就寝的夏明帝看到他，不由诧异至极。
“霆儿，你？”
“父皇，儿臣来不及解释，儿臣来这里，只是想向您确认一件事情。”
把用布包着的兽头香炉展示出来，赵玄霆着急问道：“这香炉，是不是先废太子寝殿里的东西？”
“什么？！”
夏明帝惊愕地捧了香炉起来察看，看完之后，不禁神色大变：“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赵玄霆面色一沉，直接把自己中毒、被追杀、又险些被庄嬷嬷害死等事全部说了出来，临了，才眼神幽暗道：“如果这桩事还牵涉到前废太子，只怕事情就不单单是继后等人觊觎儿臣的太子之位如此简单了。”
“霆儿，你可知你说的这些事情，一旦传播到朝廷，会引起何等的轩然大波？而且前废太子……当年的事，不是早就平息了吗？”4
夏明帝没想到事情会如此严重，尤其自己最信任的儿子，居然从一开始都不乓员己坦白。
亏得自己还心心念念，以为他真要死了，还因为他的病，操碎了心。
“父皇，儿臣中毒重病，差点死了的确是事实，如果不是儿臣侥幸，结识了顾小神医，儿臣现在与你，已经是阴阳两隔。身为太子，儿臣有义务把查到的一切都告知于您，至于接下来您要怎么做，儿臣自然做不了主。可如果父皇想粉饰太平，还跟多年前一样，什么都瞒着儿臣的话，儿臣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寻求一个公道了。”
“公道？”
面对赵玄霆的步步紧逼，夏明帝痛心不已：“霆儿，事到如今，为什么你还是不能释怀呢？你母后死于非命，朕同样痛心疾首，可这样便能改变一切么？为何你始终揪着前废太子的余孽，紧紧不放？”
“母后死得冤枉，儿臣当然不能放！当年前废太子谋朝串位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人都说前废太子是被冤枉，是无辜的，可父皇跟皇祖父，都咬定了是他要谋朝串位，所以才将他诛杀。可为何父皇登基大典的时候，会有那么多前废太子的死士出现，而且还混进了皇宫。如果不是当时的赵相玩忽职守，没有看守好禁宫大门，这些死士怎么会出现？母后时候，唯一能得利的便是他们。而追根溯源，前废太子谋朝串位被处置一事，才是根源。如果不弄清楚，儿臣一辈子寝食难安！”
“你一一罢了！你现在大了，有自己的心思了，朕约束不了你了。既然你要真相，那朕就给你真相好了。”
夏明帝执拗不过，最终叹了口气，把赵玄霆带入了一间密室。
将一份先帝写下的密旨从暗阁中寻出，夏明帝直接递给了赵玄霆。
“你看完吧，看完后，一切自能明了。至于你母后，一切都是意料之外。赵家对朝廷有恩，朕为了江山社稷，不得不慎重。”
赵玄霆接过圣旨，立即翻看了起来。
当得知当年前废太子所谓的谋逆，完全都是自己的皇祖父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只为防止对方篡位时，赵玄霆整个人都震惊了。
所以说，前废太子都是冤枉的？！
“你皇祖父当年之所以会那么做，其实也是有苦衷的。前废太子残暴，又刚愎自用，为了巩固自己的实力，残害了不少忠良。你皇祖父当时有意改立太子，他却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偷偷在你皇祖父的养生丸里下药，你皇祖父伤心欲绝，对他彻底失望。后来洞悉他有谋反之意，而且暗中还招兵买马要直接逼宫时，你皇祖父便命朕将计就计，彻底坐实了他谋逆之事，顺便，也把他身后所有的势力都牵扯了出来。如果不是前废太子心术不正，你皇祖父根本就不会狠心至此。说到底，都是自食其果罢了。只是当年前废太子有一个庶子年幼，朕于心不忍，便偷偷放走了他跟一个老宫女。谁料后来却酿成大祸，害得你母后被他们害死……如果你硬要怪，就怪朕好了。都是朕妇人之仁，才害了你母后性命。”
说着说着，夏明帝居然直接哭了起来。
赵玄霆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把圣旨还给夏明帝后，就失魂落魄地从密室走了。
回到太子府，赵玄霆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寝殿。
好一会后，赵玄霆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推开门走了出去。0
“絮风，传令暗卫，全力搜寻血衣楼所在。既然血衣楼的杀手是他们安排来衣楼跟前废太子的余孽，必有勾连。”
“是。”
絮风得令，立刻退了下去操办。
等絮风一走，赵玄霆便风一样闪出太子府，去了京郊皇陵。
来到自己母后坟前，赵玄霆也不说话，只看着墓碑上冷冰冰的刻字，眼神冰冷而又坚毅。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他才披着一夜寒霜，眼眶猩红地回了太子府。
魏长宁回了顾家后，几乎一夜无眠。
可担忧得再多，都无济于事。
眼下最重要的事，当然是按照计划，施行义诊才是。
如今京中早已传遍了顾云舒救活了将死太子的事情，顾家有了这个光环在，想再去药行跟人买药，就变得没什么困难了。
一大早，魏长宁便拿着借来的钱，带着真儿跟凤鸣，雄赳赳气昂昂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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