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彦想了一下，看着张茶一眼，见他神色之中没有不耐烦的意思，这才开口说道：“有一件事，我没太想通。”
张茶鼓励道：“没关系，有什么事情，说来听听，我们一起来讨论讨论？”
张彦说道：“据我们派去晋阳城的人说，我们的东西很受欢迎，根本不愁卖的。有人就提出来，为什么不把价格提高一点呢。我觉得他们说的也有道理，能多赚点没有什么不好的。”
张茶问道：“那你让他们提价了没有？”
张彦老实地回答道：“没有，因为父亲说这是您定下来的事情，没有您的同意，我不能随便改动。”
张茶点点头，赞许道：“很好。你做得对，但是向你提建议的人也没有错。”
“那是为什么？”张彦有些迷糊了。
“因为那个人纯粹从做生意的角度出发，当然要利益最大化。如果他们能够在晋阳城赚得更多，你肯定会更高兴，更认可他们的能力。未来，他们可能会得到更多的机会，得到更高的地位。从这个方面说，他没有错。”
张茶话锋一转：“但是，他这样做，符合他自己的利益，却不符合我们的最大利益。我们不需要他们赚钱，只需要他们把我们的货物、我们的城市、我们的名声，传遍整个大地。”
“一个区区的晋阳城能卖多少东西？就凭他们到何年何月才能让天下的人都用上我们的东西？”
张茶觉得有些话也是时候讲给张彦和张原兄弟听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道：“现在张家不缺钱。不说别人，就说你们爷爷手上那些房子的租金，就够张家人几辈子吃喝不愁了。现在你们该追求更高的东西了。”
张原有些丧气地说道：“可惜我们资质有限，没办法修行。”
张茶说道：“以前普通人只能活四五十岁，对比之下显得修行中人好像长生不老似的。其实大部分修行的人，也不过比普通人寿命稍长一点而已。如今，生活条件好了，长安城里的人比以前长寿多了。”
张梁也说道：“确实是这样的，现在六七十岁老人也很常见。”
张茶又鼓励道：“我们张家有青乔特别设计的阵法相助，有小影精心炼制的丹药调理，大家的身体已经大为改善。你们爷爷奶奶七八十岁了，身体还很硬朗。你们只要自己不糟蹋身体的话，也并不会比一般的修行者差多少。”
张彦和张原兄弟，听到这些话，情绪恢复了一些。
张茶继续说道：“不是我妄自尊大，整个修行界比得上我、青乔和小影的修行者寥寥无几。大部分的修行者，并不一定能有你们这份影响力。”
“除了生命可能比你们长一些，他们住的没你们好，吃的也没你们好，钱没你们多，名声也没你们响，你们还羡慕修行者什么？”
愣了一会儿，张彦才说道：“也许是羡慕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能力吧。”
张茶一拍桌子，大声说道：“那还不简单。那我们就以这个为目标朝前走不就行了。当有一天，你们控制着天下财富的时候，各国的王位自然由你们一言而决，漫天飞舞的修行者也将会为你所用。”
这话说得张彦和张原热血沸腾，想想这样的情景心里就激动万分。
这时候，张茶说道：“现在，你们还把晋阳城那点卖货的钱放在眼里吗？以后可以开始学着胸怀天下，并从这样高度去思考问题，眼前可能会豁然开朗，一下子找到正确的方向。”
张彦和张原都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还有什么问题吗？”张茶接着问道。
张彦摇摇头说：“没有了。”
张原也说道：“本来有的，但现在没有了。”
“原来是什么问题，你也可以说出来让我们听听。”
张原说道：“最近长安城里来了不少外地人。这些人不是东部七国的，都是从西面几个国家来的，很多人挺烦他们的。大家觉得他们没有见识，看到什么东西都大呼小叫的。”
“此外，这些人行为粗鲁，不太讲礼貌，经常发生冲突。有人建议是不是想一个办法，不要让这些人进来，省得破坏我们的环境。”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呢？”张茶很关心这个答案。
“原来我也挺不待见他们的。刚才听到您的话，我觉得不能这么简单地处理。其实那些冲突都不大，且双方都有责任。”
“我会让人教训那些不懂规矩的外来者，但不是欺负他们，也不是赶他们走，而是帮助他们学会我们的规矩。这样一来，我们长安城的影响力才能越来越大。”
“好！”张茶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你有这个觉悟就好。”
回去的路上，顾若影跟张茶说道：“你这样对两个小孩好吗，目标是不是定得太高了？”
张茶解释道：“他们都三十了，不算小孩了。我发现他们对生活的热情还比不上张梁，这就不对头。也许是因为对不能修行，他们难免感到失落，从而有些自暴自弃。”
“我这样也是给他们树立一个远大的目标，让他们振作起来。再说，这也是我的心里话，我真的希望他们能够明白。”
顾若影疑惑地问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那些对你来说并没有多少意义？”
“不，这些不仅对我有意义，对你也有意义。既然你还没有完全放下，那就把这个不合理的世界彻底扭转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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